汗,却忍耐地说“没事”。
向来严厉的张爱华也对这年幼的孩子起了不忍之心,道:“生病的时候要如实说出哪里难受,因为生病赋予人脆弱的权利。”
武筑却反驳:“男子汉永远不可以脆弱!”
陈寰谨不发声响地走过病房,脚步逐渐由缓慢变飞快,如果不快点走开,好像下一秒就会改变心意。
因为开会的缘故,延迟了下班,他绕道去医院后门的停车场取车,然后拨通另一头的电话。
“陈寰谨?”窦静晓声音轻柔地说:“开完会了吗?”
这个女人有着和外表不相称的坚忍,如果不是武筑出口不逊,陈寰谨或许不会对她引起注意。外表温婉内敛,谈吐文雅大方,内心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坚强,偶尔会说些小姑娘似的天真烂漫的俏皮话,引得陈寰谨反应不过来。
柔亮顺滑的黑色长发,是她的标志,也是从小陈寰谨对女人标配的印象。
如此再好不过,她符合陈寰谨对于另一半想象的标准。
“刚结束会议,我现在开车去学校。”陈寰谨淡淡地说。
从上次相亲至今,两人轻轻浅浅地保持着联系,出来的次数虽不多,但每次一呆就是冗长的两三个小时。对于陈寰谨来说,这已是极限,他从未陪过谁,或是和谁长时间相处在一块,即使是陈晓彤也深谙他的性格,有事拜托时都直奔主题。
窦静晓在大学附近租了一处单间,去年通过了研究生考试,今年下半年要在医学院开始进修研究生课程。现在,正在医科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研究所参与某项实验的研究组。
窦静晓柔声说:“你慢慢来,我在校门口老地方等你。”
陈寰谨回“知道了”,窦静晓说“注意安全”。
两人维系着交往的姿态却有着无法跨越的疏离感,也许这才是成年人的恋爱,计较付出与得失,计算后果与代价,真心藏在礼貌与拘谨背后。
将近两个月的往返驾驶,对于这段路,陈寰谨已相当熟悉,上了大道不一会儿就开出市中心,到了郊区。
等陈寰谨到达校门口时,发现窦静晓已站在那儿等候,她穿着清凉的短裤,露出白皙光洁的长腿,脸上略施粉黛,额前的碎发尚有几颗晶莹的水珠,看得出来,有细微打扮过,但痕迹并不浓烈。
“等久了吗?”陈寰谨走近了问。
“刚好五分钟。”窦静晓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偶尔抬头对视上陈寰谨的目光就赶紧低下头,更加显得羞涩。
此时已是九点多,天色昏暗,街上还有一群热闹的学生坐在小吃店里,大声地说着上午学生会发生的事。街边的奶茶店放着甜蜜的歌曲,小哥晃着手里的奶茶,用不成样的即兴舞蹈来迎接顾客。
奶茶店飘来炸鸡的香味,窦静晓不由地吸一口气喃喃“真香”,忽然又觉得这样很不礼貌,赶紧低下头。
陈寰谨问:“饿了?”
窦静晓赶紧说:“不饿。”
陈寰谨问:“要喝奶茶吗?”
窦静晓说:“那就买一杯布丁奶茶好了。”
等候的功夫,窦静晓提议道:“接下来要不要去操场逛一逛?”
陈寰谨点点头说“可以”。
两人漫步到操场,此时昏黄路灯下的操场还有嬉闹声,三三两两热恋中的学生情侣手牵手来散步,更多的是锻炼身体的跑步群,操场中的足球场还有练铅球的训练队伍。
陈寰谨穿着笔挺的蓝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上面那颗,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更衬得他身姿挺拔。窦静晓很惊讶于这样一个永远保持典雅睿智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良好的家风和不俗的气质。
窦静晓说:“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寝室躺在操场上拍假寐的毕业照。那天太阳好晒,女生都在集体补防晒霜,尽管烈日当头,可是女生讲究非常多,但凡发现笑容上扬的嘴角有那么一小丢丢的歪了,都要重来好几次。后来,我累得直接趴倒在塑胶跑道上,啊,塑胶的味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窦静晓笑着转过头,却发现陈寰谨没有在听她说话。
窦静晓问:“你在想什么?”
陈寰谨回过神说:“抱歉。”
窦静晓不由发出笑声,“我还没责怪你,你就先道歉了。这要是成家以后,我们俩还怎么吵架呢?”
陈寰谨反问:“不吵架不好吗?”
窦静晓说:“哪有夫妻不拌嘴的啊。”
走了一圈后,窦静晓说:“你看在这操场上,我们俩是不是最老的一对?”
陈寰谨环顾四周说:“你还好,我比他们大了不止十岁。”
窦静晓吃吃地发出笑声说:“陈医生别那么耿直啊。”
走了两圈后,窦静晓说:“接下来要去哪儿再走走吗?”
没有回答,窦静晓转过身,陈寰谨竟然毫无知觉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继续往前走,脸上若有所思。等陈寰谨回过神发现自己独自走了好远时,才急忙回头。
只见窦静晓还站在原地,路灯下,用一副无奈的表情注视着他。
陈寰谨小跑回去说:“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窦静晓也不生气,问:“很重要的事情吗?今晚一直心不在焉的……”
陈寰谨没有说话,于是窦静晓也不说话了。
女人身上固有的变扭终是让陈寰谨败下阵来,这样的等待好像一个逼供,陈寰谨很不习惯。可是他提了口气又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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