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而是心,生病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悲惨的吗。
“哈、哈、哈——”武筑插着腰对展翅在天空的群鸟练习大笑,鸟飞远了,留下一阵“噢噢——”的叫唤,像在嘲笑说:神经病,这里有个神经病。
武筑也不再把腰板挺得笔直,他捧着胃窝到阳台的躺椅上,夏天的热风袭袭,只有生病的自己,还要假装坚强给谁看。
不知躺了多久,安静的高层,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门铃声,过了一会儿,又反复按了好几下。
武筑窝在躺椅上的头猛然抬起。
等确认无误就是自家的门铃时,才慌忙说:“啊,来了……”
起身时,感觉气血不足眼前发晕,脚步打颤却不敢耽误地跑向门边。
“来了来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张爱华——陈寰谨的妈妈。
尽管上了年纪,张爱华仍非常注意形象,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盘起头发显得干净利落,眼神一贯的尖锐锋利。她提着两袋子,快速走进门。
“阿姨?”武筑的声音有些蔫,却掩盖不住吃惊。
“我看看。”张爱华把手心贴在武筑额头量了量,说:“热得很。吃过药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药?”
“诊所开的。”
“哦,我看看。”
武筑去到茶几上提来一袋子。张爱华翻了翻,说:“感冒疏风片啊?吃几天了?”
“啊?一天,还是两天?”
张爱华的目光透过镜片瞅着武筑,握住他的手掌捏了捏,说:“指尖还在发凉,全身没力气吧。有没有鼻涕,痰什么颜色的?”
“黄绿色。对了,鼻涕有血丝。”武筑一屁股坐在沙发说:“其它都还好,现在就是没力气,身体散架了一样。”
“吃过饭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张爱华去到厨房打开锅和电饭煲看了看,说:“你现在也会说谎了?”
“没……”武筑窝进沙发里说:“我睡前吃的。吃了外卖的清粥咸菜,只不过睡一觉就到这个时间点了。”
“我给你煮点软饭,再炒盘青菜做一碗芋头排骨汤。一点油腥都不沾也不行,营养会跟不上的。”张爱华说着已在厨房动起手。
“阿姨,我都长完身体了,还说什么营养。”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身体要是一座房子,营养就是砖是水泥是钢钉,牢不牢固,全看这基础了。哎,晓彤说,你不是在练腹肌吗,那就更需要注意营养的搭配才是,蛋白质是关键,还有不能忘了碳水化合物。”
武筑“哦”了一声,眯着眼,闷闷地说:“阿姨,你是听陈寰谨说的么?”
“说什么?”
“我发烧了。”
“嗯?他知道吗?”
“他没跟您说啊。”
“是你爷爷跟我说的,说你好几周没回家看他了,他估摸着你准是病了。”
“才两周。他倒是什么都一猜就准。”
“可不是,去年去公园锻炼身体,看到一处土坯子,就怀疑那儿有文物,结果勘测处来了一挖还真是。文管会的说,你爷爷果真是宝刀未老,那金手指指哪儿,哪儿就是宝。”
武筑听了“嘿嘿”笑了起来,“您是没见到他训人,尤其是对我。一周没看见我,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都要被他从上到下刨一遍,爱之心切,明月可鉴,那时您才真清楚什么叫老当益壮。”
“怎么不清楚。你小时候被他骂得躲到我家餐桌下,怎么拉你都不出来。我也劝他,别那么容易动怒,但他呀,好像是脾气越大,身子才越硬朗。其实你要有良心,你是被他一手带到大的,你爸妈管过你几分。是不是?”
“是是是。”武筑慌忙点头。
“所以他看不见你,准是着急的。你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啊,小时候教你下棋,教你搭模型,骑着自行车送你去上学。他对你的好,一桩桩一件件你可要记牢靠了。长大后都是得还的。”
“我知道。您要说的就是良心呗。”
“得。我也就对你说到这儿。你是聪明孩子,我说一遍你就会听明白的。”
青菜拨了三两下就乘盘端出来,张爱华解了围裙说,“芋头排骨汤还在炖着,饿不饿?要不要先来夹几筷子。”
“哦。”武筑慢吞吞地坐到餐桌前,忽然想到说:“晓彤几月生?”
“快了。预产期就是这个月。”张爱华不由擦着手掌说:“转眼时间过得真快。你记不记,小时候你可害怕我了,说句阿姨好,都战战兢兢的要躲在陈寰谨的背后。现在啊,都长这么大了,还是学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说你,陈寰谨也是个孩子。倒不如说,你们在我看来都是小不点。日子就是流水,陈寰谨办完婚事,之后就轮到你了。”
“什么?”武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他和谁的婚事?”
“和窦院长女儿的。怎么?陈寰谨又没跟你说吗?你们之间是怎么了,小时候明明关系这么好,你又那么黏他。长大了还膈应了?”张爱华慈爱地笑着说:“上次相过亲后,陈寰谨就说对对方很中意。不愧是名门的千金,气质样貌学识都不错,和陈寰谨很般配。订婚酒席和亲家约在了下周的农历七月初八,订婚不打算大操大办了,等结婚的时候再办得隆重一些。窦院长和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本来陈寰谨的朋友也不多,我还想来拜托你当他的伴郎。小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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