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接过马鞭,坐正了些,小声嘟囔一声:“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啊!”
真不知道他气什么,这种日常有什么好说的?
——
虽然方沫可以一边赶车一边运功疗伤,但方炜还是过了一阵就从车厢里爬出来,换他去睡一会。
方沫也没推辞,进去没一会就陷入沉睡——反正练武到了他们这种程度,一天睡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完全恢复精力,他要是一直不休息,方炜肯定不会放心。
睡的正香时,忽然车厢一震,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方沫差点被甩到地上,揉着眼睛掀开车帘:“怎么了?”
然后愣住,茫然的眨眨眼,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只见马车的车辕上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正指着方炜的咽喉,此刻见有人掀开车帘,忙娇声喝道:“不许乱动,不然我杀了他!”
方沫看看小丫头,又看看方炜:搞什么?
方炜无奈道:“我说女侠,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世上只有挟持主人来要挟车夫的,哪有挟持车夫去要挟主人的道理?”
小丫头面现犹豫之色,剑尖摇晃了两下之后,又坚定的指向方炜,怒道:“一看你就不是好人,竟然出卖自己的主人!再敢多嘴,看我不杀了你!”
方沫“噗嗤”一声失笑。
他自然看出这小丫头口口声声喊着杀人,其实半点杀意都没有,不然他也不会车停了才被惊醒,而且她的剑尖离方炜足有半尺之遥,离要挟他还差的远呢!
“不是好人”的方炜叹了气,这小丫头的阅历,还真是让人“惊叹”,竟然到现在都没发现他们两个的反应不太正常。
“笑什么笑!”小丫头怒道:“下车!都给我下车!”
方沫眨眨眼,看向方炜,方炜道:“抱歉,这位女侠,我们还要赶路,这马车真的不能给你。”
小丫头跺脚道:“不下车就宰了你!快点!”
这就谈不拢了啊,方炜耸耸肩,正要出手,便听见一个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小荷,不许胡闹。”
语气宁静温婉,令人心生好感。
两人寻声望去,便看见月光下站着两个窈窕的人影,又一个小丫头背上背着瑶琴,搀着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站在路边,白衣女见他们看了过去,盈盈一福道:“唐突两位公子,是我们的不是。只是小女子有急事在身,可否请两位行个方便?”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只金簪,那个叫小荷的丫头从车辕上跳下去,取了金钗递给方炜,冷哼道:“这只簪子可以换你们十辆马车了,便宜你们了!”
方炜摇头道:“我们也有急事,所以这个便宜,恐怕占不了了。”
小荷怒道:“你……”
白衣女打断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两位公子了……请。”
拉着小荷一起,一起让开道路。
小荷急道:“姑娘!没有马车您怎么赶路?等天一亮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一定会把我们抓回去的!不行,我就是死也不能看着您被送到那种吃人的地方!”
白衣女淡淡道:“有什么吃人不吃人的,别人过得,我自然也过得。”
“不行!”小荷一跺脚,甩开白衣女,冲到马车跟前道:“麻烦你们行行好,把马车卖给我们吧?不然送我们一程也好……只要到了前面镇上,我们就自己上路……求求你们了!”
方沫和方炜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如果这三个人真上来打劫,他们自然会下手将她们暴打一通,不会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但是现在这样,还真不忍心半夜三更将这几个女孩儿扔下不闻不问……只是送一程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方沫拉开车帘,道:“上来再说吧。”
自己却从车厢中钻了出来,坐到了方炜身边。
小荷愣了愣,忙大喜道谢,又生怕他反悔似的,急慌慌的转身搀扶白衣女上车,自己最后一个才跳上马车,对方沫甜甜一笑,道:“你真是个好人。”
又冲着方炜重重的哼了一声,才钻进马车。
方沫再次“噗嗤”一声失笑。
三女中,白衣女和另一个小丫头都沉默的很,只有小荷大大咧咧,方炜逗了她几句,就完全放下了那点芥蒂,开始主动说个没完。
方炜两个这才知道,原来她口中的火坑,并不是秦楼楚馆,而是指当今万岁——昌帝。
白衣女名为封莞儿,乃是庸城守将封毅的外室女,其母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才女,被英雄救美之后身心俱献,这才得知他早有妻室。其母坚持不肯为妾,几番纠缠之后,就在外面做了个清清静静的外室,一开始倒还恩爱了几日,后来封毅调职外地,就渐渐淡了。再后来封毅干脆将这母女二人忘的干干净净,直到封菀儿母亲去世,也没去看过一眼。
半个月前封家忽然派人过去,说如今外面不太平,而且封菀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所以要将其接到身边云云。她们本来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谁知道临近庸城才从嫡母派去的嬷嬷口中套出了真相——原来因为中州刺史叛乱,昌帝对各地守将都不放心起来,便有了令封毅送女进宫侍驾的圣旨,谁都知道名为侍驾,实则是人质。
若是换了往日,这件事不算好事,可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如今眼看昌帝日薄西山,把宝贝女儿送到他身边岂不是送死?但是这个时候,周围形势不定,违反圣令也是不敢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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