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华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拘汹:“小杨?”
俗话说王八看绿豆,鉴于彼此有种忽略年龄的投缘,杨昆也就没跟他客气,“是我,老冯,最近忙什么呢?”
“还不是老一套,你小子怎么突然跑南方逍遥去了?昨天跟老周通电话,还说想过去找你蹭酒喝来着。”
杨昆笑了笑,“我为啥出远‘门’,别人不知道,你能不清楚?”
老冯哼了一声,“你小子有病,在‘交’警大队‘门’口打人,烧糊涂了?”
杨昆也哼了一声,说:“前因后果你想必也知道,不瞒你说,我就是这种眼里扎不下刺的臭脾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谁拔我汗‘毛’,我卸他大‘腿’。”
老冯气笑了,“也是你小子溜得快,要让我揪住,非关你几天不可,我还是那句话,你小子要是走歪路,我第一个办你!”
杨昆哂笑道:“我要是走歪路,下手绝不会这么轻,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直接跟着碰瓷那小子,找个犄角旮旯把脑袋一‘蒙’,胳膊‘腿’一卸,神不知鬼不觉,还用跑这么远避风头?”
冯庆华在电话里骂了句:“草!”
骂归骂,对上杨昆,他还真是没脾气。
当然,如果搁到刚认识那会,杨昆要敢这么胡闹,他还真就一狠心把他给办了。
如今情况不同。
抛开杨昆现在的身家以及他和周学礼的关系不谈,单只后者到易阳以后的发展轨迹,冯庆华都看在眼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论能力,他不一定比大家高多少,但机遇是一回事,人情世故又是一回事。
冯庆华也知道,自己脾气太耿直,得罪人太多,想要有所上进,得改。
从现在开始改,他认为不晚。
脑子里转过几个小念头,他问杨昆:“找我就为这事?这案子又不是我抓的,有老周替你撑腰,拉关系走后‘门’也轮不到我替你出头吧?”
杨昆笑笑,说:“你老冯神通广大,那也不用客气。”
冯庆华笑骂了一句,说:“有屁就放,别‘浪’费老子电话费。”
杨昆说:“撞我车那小子,姓黄叫黄勇,你听过这个人?”
冯庆华嗯了一声,“我知道,以前棉纺厂的职工,在街上‘混’了几年,有点恶名,问这干什么,还准备再动他是怎么着?”
杨昆说:“那倒没有,就是觉得这次把他祸害得不善,怕他以后拍我黑砖,看你能不能在中间给递个话。”
冯庆华说:“就这破事啊,你甭管了,回头我敲打敲打他,保证他以后见你绕圈走。”
杨昆一乐,“有您这句话就得,改天请你吃饭,小茅台‘侍’候。”
冯庆华也乐了,“那敢情好,先谢了,回来再联系。”
杨昆说:“先别挂电话,还有个事想麻烦你。”
冯庆华说:“就知道你小子的酒没那么好喝,说吧,又惹什么麻烦了?”
杨昆说:“不是我的事,一个朋友,前几天到市检察院实名举报,市教委副主任段永国,这事你应该知道?”
“听说了,检察院那边牵头办的,市局这边‘抽’调了一队经侦配合,没咱们治安什么事。”冯庆华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又问:“你小子没牵扯里头吧?哦对,以你的岁数也牵扯不进去,何况你小子油得滑不溜手,就是有你什么事,多半也能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里面真没我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么,举报人是我一朋友,还有点业务上的往来,我就是帮她问问。”杨昆解释了一句,又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解释的好,干脆直接问道:“老冯,问句不该问的,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当然,要是纪律不允许的话,就当我没说。”
冯庆华不以为意地懔艘簧,“有什么不能说的,稍微关注这事的人都知道,老段进去了,正在里面胡攀‘乱’咬呢。”
杨昆一愣,“进去了……”
略一琢磨,觉得不应该啊。
凭老段的人脉背景,就他屁股底下那点烂事,按照惯例,最多也就象征‘性’地到有关部‘门’走个过场,往重了说,判个十年八年,进去呆上几个月,办个保外就医什么的,照样出来当他的太平寓公。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刚出事就被关进去的道理,何况还在里面‘乱’咬?
抛开段永国自身的因素不谈,单凭司法系统办事的拖沓程度,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他不解地问:“怎么进去的?”
冯庆华接下来的话解开了他心里的疑‘惑’:“得罪人太多了呗,上面有人铁了心要办他,谁也保不住,昨天检察院带人去抄开发区那片房子时,老头儿正忙着搬家呢,好家伙,光现金就有小50万,都是前半年突击提拔的人送的。”
杨昆立刻就明白了。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大多数临退休的官员都有这种思想。
在下台之前疯狂一把,捞上最后一票,给退休后的优裕生活多打上一层保障。
在贪腐之风还未盛行的90年代,也不知有多少在任时还算清廉的官员都倒在这最后的关卡前。
段永国也未能幸免。
当然,杨昆更倾向于认为,上面之所以下大力度查办,贪污受贿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归根究底,还是他在离职前大肆提拔、捞钱的举动,侵犯了太多人的既得利益所致。
而且在体制内‘混’,难免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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