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实在熬不住了才想去的。基本上属于数日不见肉腥的那一种。但要真的放松了,出来了。就会憎恨自己太肮脏太埋汰,那些柳咏,汪国真,席幕龙的情诗,全都他妈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在鸡婆身上胡乱开炮的瞬间,轰塌的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话说,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已经亮起来。一个星期天就这样过去了。
转眼已是十一月底了,还没有发工资。黄建民和老熊实在撑不住了,买如厕纸的钱都没有了。就一起求老黄跟上面讲了讲,一人借支了600块。
“这日子没法过了。”老熊一脸的苦相。也是的,她老婆下岗了,孩子上学也得花钱。昨天他哥还打电话来说他母亲病了,能不能寄点钱回去。
“母亲病了是没办法了,只有不治,反正她已看过了世界。就算是治,多少钱也不够,现在的医院一个感冒就要你几百。一个大病就是个无底洞,他们乱开乱收,你又不懂。让你倾家荡产了病还没治好。他们这些人比黑帮还恶棍,比放高利贷的还丧尽天良。比乡下公安还无耻。有多少简简单单可以看好的病,被他们弄穷了只好等死。”(十多年前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怎么政府就这么没办法。)说着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黄健民也为前途感到绝望,就这样漂着,何日是归年啊!要不是因为家里缺钱送领导,何至于被分流下岗啊。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些千千万万出来打工的,有几个是条件好的,条件好过的,又有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身处这样的时代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工打,总比在家里耗着强。想想也就想开了。
厂里总是发不出工资,所有员工的心弦就绷的紧紧的了。就怕做了这么久,厂子突然倒了,老板突然跑了。这种事情在东莞是经常发生的。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老黄,老黄笑mī_mī地对我和老熊说:“明天下午发工资了,领了钱小伙子可以去放一炮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吗?太好了,能不能先不扣我们上次借的那600块钱?”老熊心情大好。他是生产总管有2000块钱一个月。
“这个,我到时帮你们说说。”老黄人很爽气。
“你是我们的大靠山啊,什么时候请你放一炮。”黄健民开着老黄的玩笑,他知道老黄好这口,四十来岁的人,老婆不在身边就玩开了。
“你小子开我老头子的玩笑,什么时候该正儿八经地找个女朋友了,别老是惦记着吃野鸡。”老黄还是很喜欢黄健民的,觉得这小子人聪明,决非池中之物,只是一时落了难而已。
“呵呵,我也只是这样一说,现在还是童子身呢,你想身上一个铜板儿也没有,能作什么怪呀?人不fēng_liú只为贫啊!”
“发什么感慨呀?小伙子。”出纳小红看见老黄在这,端了饭过来,正好听到黄健民的话。小红也就三十岁左右,瘦瘦高高的,架副眼镜,长得很普通的一湖北女人,带有点知性美的那种,听说男朋友在深圳。上次帮她发了一次工资,平时就有些招呼打了。再说黄健民也算一帅哥,要不是身份底下,估计愿和他交往的女人也不少。
“嗨,是说自己穷的叮当响哦,我的好红姐。”
“是啊,我们出来打工也不带钱的,欠了四个月工资谁受得了啊?”这句话都说到大伙心坎里去了,真是善解人意。“这笔钱还是老板从韩国筹回来的呢,先发你们车间的,我们写字楼的,还要等上回发往美国的那个货柜的货款,货款回来了,才能发呢。”
“是啊,帐上没钱,给供应商的支票也老是跳票”,老黄轻声地嘀咕了一下。
这些话,又把刚才的一点点欢喜冲的干干净净。前途惨淡呀。
下午下了班,老熊强烈要求请我去吃炒粉,理由有二:一。要发工资了庆祝一下,天天吃食堂真是让人受不了。二。上次我喂了他下面,这次他要喂我上面。
这畜牲又占我便宜,黄健民擂了他一拳,爽快地跟他出了厂门。
就在厂对面那铁棚下有个专做工人生意的小吃店,他们选了路边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正好看来来往往的美女,老熊叫上两个炒粉,一个鱼香茄子堡,一个青蒸扁鱼,一碟花生米,两瓶啤酒。就这样吃开了。
“来我敬你一杯,明天会更好。”老熊笑得很灿烂,看来家里的烦恼暂且抛脑后了。
“来,好,话在酒中。”黄健民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也确实是高兴,可以领到工资了,关键是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面就月月有了。前面四个月的就算压在那里,走时一起结清,加上当月工资到时积下来也有四千块,到时再回深圳找工作,也有经济保障。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好开心,吃的很有味,胡说八道,天南地北,自是一种单身的快乐。看着每一个走过的打工妹都忍不住品评一下。
突然,有点醉意的黄健民发现出纳小红正走过来。手里提着个装新衣服的塑料袋,沉甸甸的。手腕上搭着件衣服。走得有点急,胸前有点跳跳的,很晃人。忙高声招呼道,“红姐,快来,老熊请客”。
“对,对,我请,我请。”每个员工对发钱的人都是友好的。
“噢,噢,啊啊,你们吃,我拿件真丝衣服去干洗一下。”小红脸上掠过一丝紧张。继续往前走。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前面的拐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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