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刚能看到一些朦胧,闹铃便“滴滴”响了,连湛立刻伸长手臂按下闹钟。他侧头看,戚朵犹在梦中。
她蜷着身体,两手交握放在脸旁,眉头微蹙,好像在逃避什么。
连湛俯身在她额上一吻,然后将她轻轻放平,看她眉头舒展开来,方起身去洗漱。
一个小时后,他满身大汗地从跑步机上下来,迅速冲个澡,从厨房端出三明治和热咖啡。
此刻,开放式的餐厅已经晨光熹微。连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拨通电话。
“陈经理吗?抱歉这么早。”连湛说。
那边说了句什么,他微笑道:“最近美国股市动荡,我想你这会肯定已经在连氏,但没想到你彻底通宵。辛苦了。”
戚朵朦胧醒来,枕边空了,隐隐听见连湛的声音从开阔的饭厅传来。
“……我正是问购入姜荼代表作《渡》的那笔钱的流向。查清楚了?”
“没错,卖方是印尼籍女商人林雁瞳。据说是东南亚首富林氏的后人,在鹤城颇有影响。”
林雁瞳,那个白裙白帽的形象,戚朵倏然睁大了双眼。
只听连湛继续说道:“鹤城广场的欢乐地下城……不是已经开建了吗?资金链连续,她却死于自杀?”
那边解释着,连湛沉吟良久方道:“匪夷所思。如果我是她,我会选择得罪官方,而不得罪那个人。得罪官方,罪不至死。”
戚朵听不懂,再细听时,连湛已经挂了电话走进来。
他一身清爽地在床边坐下。刚运动完沐浴过的乌黑短发还有些潮湿,太阳从他背后照入,穿过混沌的雾霾,依然散发出勃勃生机。
健康可爱的恋人。戚朵躺着没动,有些酸涩地笑说:“林雁瞳,是我下个遗落梦境的女主角。”
“嗯。”连湛笑笑,拉她起来。
戚朵有些愣怔:“你知道?”
“我不该知道吗?”连湛抚抚她的头。“今天有时间吗?我父亲来了,我想带你见见。”
戚朵不能不有些忐忑,面上却没说什么。特地穿上件小圆领白色洋装连衣裙,套上浅蓝色新大衣,又迅速化个淡妆,想了想,又把连湛送她的钻石山茶花耳钉戴上。
坐到车里,发现上了机场高速,她不由看连湛一眼。
“我父亲本来要去s省,临时决定在鹤城中转,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让你屈就了。”连湛扶着方向盘,侧过脸对她笑了笑。
“晚辈应该的。”戚朵说。
连湛又偏头打量她两眼:“很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温柔婉约……”
戚朵忍不住笑了。
“别紧张。其实我和他也不太熟,好多年没有认真说过两句话。”连湛微笑说。
刚到机场,停好车,便有个西装革履的秘书样的中年男人过来引他们往贵宾区去。
大厅外坐着、站着七八个人,见到他们都站起来示意。戚朵跟着连湛和秘书走进大厅,只见厚沉沉地毯上,几组大沙发簇拥着数只红木圆几,都空荡荡的没有人。又绕到一面巨幅山水屏风后面,还有一小厅,秘书推门进去,低声打了声招呼,方放他二人进去,自己则回身闭上了门。
戚朵穿的有点单薄,外面冷,进室内一热,脸上有点烘烘的发热。小厅里也悬着巨幅画作,画的是黄河壶口喷涌景象,还有几幅小品。一个人背对他们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连湛将手微扶在她腰上,同她一起走过去,与那人面对面。
“父亲。”连湛平直地叫了一声便坐下,戚朵站着微笑道:“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戚朵。”
那人抬起眼看了看连湛,又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只不过半秒,很冷漠,却又很洞彻。
“嗯。”他应了一声,“坐。”
戚朵脱了外套坐下,连湛替她放到一边。
连湛开始与父亲做些不咸不淡的问答,戚朵只管淡淡微笑。
面前这个男人,她没想到他那样老。他个子并不高,穿着保守甚至朴素,却给人一种万里之外的遥远感。
他没有再跟戚朵说一句话,问一个问题。
整整一个小时,一老一少的亲父子,也多数是在沉默。
最终,连湛站起来,把衣服披在戚朵肩上,揽着她道:“父亲没别的要叮嘱的,我就先带戚朵走了。您一路顺风。”
他似乎微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常:“哦。好。工作上,积极进取。生活上,懂得知足。”
连湛答应着,这时秘书训练有素地敲了两声门,侧身进来:“连老,要登机了。”
“那我送送父亲。”连湛说。
连某人便往外走,连湛随后。走出那个小厅,戚朵暗自吐了口气。
这条贵宾通道空荡荡的,到了一个拐弯处,忽然有两人迎面上来,却是宋铭和她的父亲。
“连部长!”宋局长先认出人,立时小跑上前,先伸出手,又缩回来,改为拱拱手:“我是宋炳坤。”
其实连湛的父亲两年前已从某部卸任,但官场规矩,凡做过的较显赫的位置,就可以继续称呼下去。
连某人有些疲惫地摇了摇手:“哦,之前小四的事帮过忙的。多照顾。”连湛在连家行四。
宋炳坤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宋铭穿着一件大红色系带羊绒大衣,粉光脂艳,光彩夺目,抢上前一步笑道:“连伯父好。我是宋铭,连湛的同事。他非常照顾我。”
连某人有些苍老黯淡的脸被那热情照耀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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