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低头一看,沈飞扬蹲着。我:“……?”
沈飞扬挤眉弄眼:“……!”
原谅我只看懂他表达的是感叹句。我说:“想说什么?”
他小声道:“走,趁现在快走!那女人就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
“想走?”幽禾冷笑,身形一拧朝我奔来。
沈飞扬眼疾手快将我拽倒,神体却落到了幽禾手中,歌咏过来要夺,二人再度动手。老大一面盯着他们以防打过来殃及池鱼,一面死死按我在地:“快走!快走!”
“……你要我遁地吗?”
“……”
四十分钟后,沈飞扬把小绵羊拴在一颗树上,我们改为步行。又四十分钟后,我就地一坐:“我不走了,你看着办。”
“一夜之间兄妹俩神秘失踪——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咱俩私奔了?哈哈哈哈!”沈飞扬自说自话,说到后来捶腿狂笑。
“……要回你自己回去,就说我死了!”
他笑不下去了,在我边上坐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抱歉,今晚是我多事了。但是我不知道会这么大反应……你想怎么发泄,冲我来,我受着。”
我没搭理他,专心揪着草。不知是什么草,韧得很,双手都使上也拔不出根系来。
“别拔了,勒手。”他抓着我手腕,我挣了挣,没挣开。他又说:“闷在心里岂不是更难受?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
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你偷看沈飞舞的微言情了?”
他老脸一红,把我按入怀里轻轻拍我后背:“或者和我说说你过去。你当神仙的日子过得如何,又是怎样与歌咏相遇,和……之后的事情。”
“……沈飞扬。”
“嗯?”
“你能不能不要在安慰人的时候顺便戳人心窝?想听八卦找歌咏啊!”
“……对不起!”
歇了一会儿,沈飞扬起身又背对我蹲下:“走吧,我背你。”
我毫不客气压了上去。
“可够沉的。”
“你确定是我太重?白斩鸡?”
“……”
接着他就白斩鸡讲了一系列老掉牙的冷笑话,我特别给面子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唉,哭吧,哭吧。”他背着我跟背小孩似的颠了颠,“哭完这事儿就算了了,老想着它,最终难受的还是你。”
“今晚怪我咯?”
“……怪我怪我,都怪我。”
我戳着他肩膀:“沈飞扬。”
“嗯。”
“你说,我怎么这么苦……”
我心安理得的在沈飞扬背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家门口了。
我按下门铃:“早,老大。”
沈飞扬面色苍白,双眼失神的往我这边一抡。暮饶从里开了门,沈飞扬双膝一曲,给跪了。
“……”
现今才是八月上旬,离暑假结束还有半个月,但有那么一拨苦逼的人已经准备去学校了。那就是初/高三狗。
我们仨很不幸就是其中之三。
吃早餐时提及这个问题,沈飞舞不免又说不念书了要去修仙,沈飞扬跟着瞎起哄。沈爸沈妈被洗过脑,对此不置一词,惊奇的是连奶奶都没说什么。
暮饶对我一挑眉。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洗脑,而是类似心理暗示,但一不留神给人暗示坏了事情就大条了。我惊道:“暮饶,你堂堂上仙还要不要脸了!这么老个老人你也好意思动她!沈飞舞修仙就急在这一时?!”
暮饶不语,沈飞舞咋咋呼呼:“谁不要脸了?怎么不要脸了?沈飞语你怎么说话呢!奶奶这不是没事吗!我修仙碍着你了?”
我啧啧两声,说:“据我听说,当年的谣芝仙子温婉端庄高贵典雅,堪称女仙之楷模。怎么,轮回多世,给轮残了?”
“沈飞语!”沈飞舞怒了。暮饶乜斜着眼冷淡的给我一抹余光,转头就对老二笑开了,温声哄道:“小舞,不管你叫谣芝,或者沈飞舞,你就是你。我们气息交缠,我们灵魂相融,我永远陪伴你,天涯海角,绝不再让你一个人流浪。”
我摸摸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哎哎哎,恶心巴拉的话回房悄悄说不行?没见吃着早餐呢!还流浪?能说点吉利话不?这爹妈双全着呢!”
沈飞舞没理我,正和暮饶含情脉脉的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呢。沈飞扬悄悄撞了我一肘子:“诶,你怎么……”
“什么怎么?有话说话,碰我干什么?”我瞥他,“你不是也要随他修仙?去啊,奶奶也这样了,正好没人拦你,去啊!”
“你别说这种话……”
“哪种话?我说什么了?你听不得?你只管去修你的仙,我不拦你也拦不了你,就当奶奶白疼了这么久个孙子。”
“你……”沈飞扬看暮饶和老二还在腻歪,于是拉着我说,“回房,咱们先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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