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对着门的方向,眼角余光瞥见芳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将托盘放在桌上,芳芳过去按亮了灯,开始将食物一一摆放在桌上。
“方才叶总给我打电话,”芳芳没有看语林,自顾自地对她说:“他说您一定饿了,让我给您准备清淡一些的饮食,哦,对了,还有药,他说您要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语林如坐针毡,预计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我先出去了,药冲好给您搁在桌上,一定要记得喝。”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语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机械地点了点头。
“叶总让我放下东西就走,说您要休息,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有事给我电话。”
他这般周到的关怀,语林心生感激,又感到内疚,她实在过分打扰到他了。
等到门重新关上,她便起身走到桌旁坐下。桌上摆了各色精细茶点,口味清淡,此外,还有一大碗白粥,色泽诱人,热气腾腾。她拿起匙羹,舀起一勺,小口小口趁热吃下,粥熬的火候极佳,软糯适中,入口即化,从昨天到现在,她的胃早已饿得失去知觉,直到现在,才又产生食欲,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渐渐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吃掉一大半的粥,语林搁下勺子,满足的同时又感到茫然。所有的伤痛似乎被暂时压制下去了,只在心底蠢蠢欲动,仿佛一颗□□。
一夜之间,她的心便似让人给生生剜去了一块,余下的支离破碎,一想到他抛下了她,她便感到一阵孤冷空虚,才热起来的身体又开始变得僵冷。
忍受不住这样的冷,语林端起玻璃杯,饮尽杯中药液,脱去外衣躺回床上,她祈祷着,只要睡着了,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多亏了药物的作用,她的祈祷灵验了,黑甜一觉,醒来时,一室昏暗平静。语林贪恋这一刻的安宁,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设为静音的手机在床头亮了起来,她知道不会是他的,也不会是他妈妈的,因为自从电话里,他说会挡在她身前面对一切,他的妈妈便没有再来过电话。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嗔怪她怎么还不回家过年,说已经让哥哥去接她了。
“妈妈,”语林忙打断说:“我不在家,别让哥哥白跑一趟了。”
“又和静姝那孩子外出游荡去了吧。”听似责备的语气,却含着慈爱的纵容,语林听着心里发酸。
她自幼乖巧听话,加之从小家教严格,母亲深知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绝不会夜不归宿,因而只是以为她年轻人贪玩,一时忘了回家。
“今天晚饭前务必回家,不然妈妈要生气了哦。”含着笑意的威胁,让语林也笑了起来,讨饶道:“好的,妈妈,我即刻回去,您在家等着我”
亲人的挂念,使她的情绪从低谷中解脱。她又去照了照镜子,虽仍然脸色苍白,双唇失血,但精神好了许多,眼睛里也有了淡淡的光彩。她将略显蓬乱的长发梳了梳顺,细细瞧了瞧自己的面色,微叹口气,取出随身携带的樱粉色唇膏,薄薄地抹上一层,又看了看,与平常似无多大差别。
想到即将与家人待在一起,她唇边不觉含了笑意,怀着一种平静且愉悦的心情走出主卧。
客厅里空无一人,四周都安安静静的,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光景。余谦昨晚对她说今天要开董事会议,这个时候,会议应该还未结束。
离妈妈规定的回家时间还算充裕,语林觉得还是当面致谢和道别显得更有诚意。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静极思动,便起身信步走动,参观起这所房子。
房子虽大,却只有一间客房,门是关着的。她想起自己占了主卧,委屈真正的主人睡客房,脸上浮起羞愧的红晕。
沿着长廊过去,尽头还有一个房间,门敞开着。难道里面有人?好奇心一起,她忍不住走过去,原来是书房,布置古雅庄重,与外面的风格截然不同。
她自然不会知道,酒店是叶嘉言的母亲所在家族的产业,顶层的这所房子名为“总统套房”,却是叶嘉言的外祖父——已经退休的冯家老爷子,专门留下来供自己偶尔居住的所在,书房的装修陈设,全部是按着冯老爷子的意思,后来叶嘉言的母亲出嫁,酒店是陪嫁之一。新婚第一夜,他的父母便是住在这里,后来酒店改造翻新,房子的一切都变了,唯独这间书房,冯老爷子命令叶靖华保留原状,好给他的宝贝外孙留个念想。
语林知道不便进去,便站在门口游目四顾,欣赏着室内古色古香的摆设,视线转到书桌上,她的目光被一张水晶相框吸引住了。
隔着一大段距离,她大概分辨出那是一张女子的照片。好奇心愈炽,语林迟疑地走了过去,是一名女子没错,她拿起相框,迎着光线明亮的角度细看去。
仅凭第一眼,她便知晓了,照片中的人是叶嘉言的母亲,只因那雅致脱俗的相貌,沉稳从容的气度,他无一没有得到遗传。
将相框放回原处,语林心中生出天妒红颜的伤感之情。
记得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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