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沉睡未觉,他伸指探了探她的额头,热度已经有所消退,这才略略安心。再回去,已经没有了睡意,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再后来,天色蒙蒙亮,他索性起来洗漱,虽然一夜未眠,但毕竟年轻,拿冷水洗了洗脸,仍旧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疲态。
一洗漱好,第一件事便是去瞧她。只是这一回,站在主卧门口,他徘徊了好一会儿,想着她若是醒来了,想到昨夜对他无意识的亲昵行为,必定会尴尬;可若是不见,又不知她的烧退了没有。
返回去换下睡衣,他穿了一身家居服出来,这一次不再多加犹豫,轻轻打开虚掩着的门。
眼睛适应了里头的光线,他望见她此时是背对着他躺着的。莫非已经醒了,他一面想着,一面抬步走近,没走几步,便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低微压抑,若有似无。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不由地停步,凝目瞧过去。此时天色渐亮,遮得严密的窗子,偶有曙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将室内渲染出朦胧而昏暗的色调。床上的人整个缩成了一团,伏在枕上,正哭得伤心投入,裹在被子里的身体,轻轻颤动。
☆、40
“你怎么了?”她为什么哭了,他不知道,因而更加心慌
她受惊般往被子里藏了藏,身子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也停止了。
他愈发心急,很快到了床边,一面问:“哪里不舒服?”
感觉到他的声音近了,她惊慌得不知该怎么办,猛地摇了摇头。
他却以为她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立刻便说:“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去医院,”她喉头哽咽,抽抽噎噎地说:“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怔住了,马上联想起昨夜她将他错认,说了好些情意绵绵的话,那自然是说给那人听的。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么?她为此生病哭泣,连身体都不顾惜了。
他的心,又一次被熟悉的疼痛揪扯着,而其中,更添了一层妒忌。
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离开了房间,关门时特意弄出较大的动静,好让她知道,他真的走了。
四周恢复沉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她突突的心跳声,语林从床上跳起来,奔过去反锁上门。
这下子,她安全了,没有人可以瞧见她的伤痛软弱。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时一定面目红肿,脸上泪痕遍布。原本,她是拼命想忍住眼泪的,因为她起初便决定今天一早离开,尤其她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阴差阳错,她又大大麻烦了他。
因而,她醒来第一个念头,便是马上离去,可那时天还没亮,她湿透的衣服,也已经被芳芳拿走了。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静极了,她无法遏制地又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将要永远失去他了,一想到这点,她便心痛得无法呼吸,眼泪刷刷直往下淌,抬手不住地擦拭,却无法控制地悲从中来,觉得无论怎样努力,她都不能使自己坚强。
一定是自己哭得旁若无人,才会没有发觉他进来的吧。
语林滑倒在地毯上,背倚着门,抱膝而坐,只觉万念俱灰。眼中的泪意仍未消散,她索性放任自己哭个痛快,心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她呜呜地哭个不住,好像一个受到惩罚的孩子。
她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哭得气噎喉堵,哭声隐隐传到了门后。她所不知道的是,立在门后的那人,听见她这般失声痛哭,皱紧了眉头,眼神十分的心疼。
久久地哭过一场,心中的痛苦似有所缓解,语林木然地起身,没有忘记拧开反锁,然后走进浴室,经过盥洗台时,她避开了眼。快速地淋浴完毕,语林并没有出去,而是待在浴室里,等人送衣物给她。
接到她的电话,芳芳很快过来了。
“唐小姐,您的衣服我都准备齐全了。”
里头静了片刻,门从里打开一条缝,一条白玉般的裸/臂伸出来,将衣服接了进去。
“需要我帮助么?”
芳芳柔声问:“昨晚也是我帮您换的呢。”
语林摇了摇头,想着她看不见,便压低了声音,又缓缓说:“谢谢你,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我在门外等您。”
语林心想这可不行,心中着起急来,一时却又找不着合适的借口。便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手机铃声,她听见芳芳走远了去接电话,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唐小姐,我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您一个人能行么?”
语林松了口气,忙说没问题。芳芳答应着去了。语林穿好衣服,忍不住去照了照镜子,不禁忧愁起来,她这副模样,如何能马上出去见人呢。从浴室出来,她走到窗前,撩开窗帘一角,开窗透气,阳光甚好,早晨冷冽的空气贴上她火热的面颊,让她感受到一阵凉意,却也使她意识到自己的病还没好,喉咙干疼,似乎还在发着低烧。
才关上窗,合拢窗帘,便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一惊,下意识坐到了床边,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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