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副样子!”赵元初苦笑了一下。
“难道赵大人还没有见过他?”
“没有时间,所以。。。”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既然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又从江南不远千里而来,赵元初应该好好尽地主之谊,朋友之义。
“赵大人此时既然不忙,不妨去青松客栈看看。”沈澈出主意。
“之前有些误会,他未必想见我。”赵元初摇摇头。
这话听起来竟然有些暧味不清的味道,沈澈迷惑了,莫非从小到大的朋友,还有另一层不同寻常的关系?
“戚公子肯应邀来京,大概已经没有把误会看的太过重要,赵大人也许多虑了。”沈澈说。
“其实不是误会,而是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当初,五年前,要不是父王让我来京城,就什么也不会改变。”
赵元初看着窗外说着沈澈无法听懂的话。
“大人出身王侯世家,也有自己不能决定的事么?”
赵元初突然笑了:“我自己能决定的事只有在当值的时候偷跑出来找你!”
沈澈摇头,这样说未免太夸张。
“要是这辈子能重新开始,江南我是不会离开的,哪怕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说不离开就不离开,其实功名权力有什么用?一个人要是没了自由。。。”
暖阁里火盆烧得旺,几杯香茶喝下去,一松弛下来沈澈又觉得泛起了阵阵困意,开始还能听清赵元初在说什么,尔后没多久,声音便似往天边飘去,越来越远不可闻,沈澈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唉,你是怎么搞的?和赵大人在一起喝茶还能睡着?让赵大人抱着你回来,成何体统!”
刘大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沈澈还想多睡会,听到最后一句立刻跳了起来,发现方才一直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赵。。。赵大人?”沈澈不知该从何问起。
刘大人直摇头:“赵大人说喝着喝着茶你就睡着了,正好又赶上变天下雪,见你穿得少,干脆两人骑了一匹马,你倒好,就一直睡在赵大人怀里,一路上也不知道醒来!”
沈澈不敢抬头,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蔡师爷也在一旁,此时插话道:“刘大人稍安勿躁,我看是赵大人不想把他吵醒了,否则也不会骑一匹马,还牵着另一匹,一路冒着雪慢慢走回来。”
“不管赵大人怎么想,府衙不能出这种失礼的事,沈捕头身份不比赵大人,等清醒了,去给赵大人赔个罪!”刘大人一脸严肃。
沈澈低头道了声“是”,额上汗如雨下。
赵元初也是,把自己放在马上牵着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不过沈澈也知道在雪里睡觉后果严重,若是得了伤寒,能不能治好就全凭运气了。
等刘大人和蔡师爷一走,沈澈急忙打开盒子,四件冬天的御寒衣物叠得整整齐齐,而且簇新,沈澈心里打鼓,用手仔细去摸,越摸越像是今天赵元初穿的那种“皇宫造办处”的衣料,不禁愣愣地出了神,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人来,漆黑清亮的眼睛,苍白的脸,沈澈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此时想起戚飞羽。
晚饭的时候刘大人少有地从旁边饭铺叫了两桌菜,一桌和蔡师爷沈澈一起享用,一桌送到后院给值夜的衙役们。
“今天仍是没有进展?”虽然吃的不错,但刘大人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不过只要不提赵元初送沈澈回来这件事,沈澈就觉得说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话。
“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沈澈说。
“什么不情之请?”刘大人疑惑地问道。
“请大人到朝中调百官的档案来,属下想看看。”
“百官档案?”刘大人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不错,属下还是想看看陆大人在朝中究竟与其他大臣的关系如何。”
“这倒不是难事,衙门有这个权力,而且这次又是朝廷重案。”蔡师爷道。
“那我试试。”刘大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十分爽快。
蔡师爷拿起茶杯嘬了一口,发出喝酒一样的声音,然后道:“下午听仵作说,陆府差人来传话,若是衙门再没有什么可验的,就尽快通知他们取回尸身,那边等着举殡发丧。”
“也是,今天第三天了,该验的也差不多了。”刘大人点点头。
蔡大人叹道:“仵作说要是换了别人,还得等着亲戚来衙门签认尸的文书,陆大人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死后竟然连个能来的亲人也没有。”
沈澈问道:“陆文琪不行吗?”
“他只是义子,并无血缘关系,不合律法。”蔡师爷摇头。
沈澈扒了几口菜,浑然不觉是什么味道,忽然放下筷子:“属下去殓房看看。”
“你,咳,我说沈捕头,这会正吃着饭,你就不能等等?”蔡师爷捂着嘴直皱眉,仿佛殓房的气味已经飘到了饭桌上。
“是啊沈澈,把饭吃完也不迟嘛!”刘大人也赶忙劝阻。
“你们吃你们的,有什么关系?”沈澈不明白了。
“我们吃着饭,想着你跑到殓房去了,太煞风景,哪里还有胃口?!”蔡师爷苦着脸道。
“那就当属下出门去了!”沈澈扔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陆大人的致命伤在颈上,看得出只是用利器划了一下大片皮肉便分离了,仵作显然也重点研究过这个地方,所以伤口被翻开得很仔细。
沈澈见过的尸体不少,但净过身的人究竟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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