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冒出关鹤的微信提示音,聂寒山斜过去一眼,他埋头一摸鼻子,把手机放下了。
邢允清了清嗓子,叫一声“聂老板”。
上一个洗手间的时间,称呼也变了。聂寒山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终归没有纠正,倒是和颜悦色看着他,“怎么打算?”
“公司……”声音一顿,“我不回来了。”
光线昏暗,聂寒山不太能看清他的脸。
“我今天见你们,的确是想求再考虑考虑聘用我,实在不行,只求你们能借我那笔钱……”他喉咙哽咽,抹了一把脸,“另一方面,我就是想郑重其事地向你道一声歉。”
聂寒山点头:“道歉我收到了。”
邢允迟疑半晌,“那……”
聂寒山道:“钱我可以借,不过人情是我还阿姨的。”说着又笑起来,“主治医师我去联络,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在她老人家身上。”
邢允不言。
关鹤那边信息提示音没有了,聂寒山瞥他一眼,见这人终于收起了手机。
聂寒山以为关鹤会补个刀,但没有,邢允说了句谢谢,重新播放歌曲,包厢又热闹起来。聂寒山给他递去一瓶酒,这次他没有抹裤包,接过去喝空瓶了。
聂寒山蓦然想起扔在家的那一只钥匙扣,然后脑海中就跳出温酌言那张固执的脸。
有的人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施予的一切,再弃之如敝履,有的人却时刻小心谨慎,生怕亏欠人一分。说实话,那是他这些年来收过最滑稽的礼物,却让他突发奇想,请了对方一顿饭。
虽说三人谁也没有唱歌,傻逼兮兮地干坐着抽烟喝酒,散场时候仍旧不早了。聂寒山和邢允约好时间,让他到公司处理借款的问题。关鹤几乎没说几句话,出包厢后聂寒山问他去不去跟解思打声招呼,他听说那为老不尊的又是来和学生鬼混便没了兴致,先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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