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没有接茬,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赵财面色微尬,赶忙解释道:“镇长,财政所是双管户,一边是镇里,一边是区财政局。所里财政收支这一块主要归镇里管,财政局只负责业务条管;可税收这一项却是区局直管,尤其涉及政策调整的起身来,伸出手去。
“镇长,只要区财政局放话,我绝不推脱。我,我先走了。”与对方握过,并得到对方点头许可后,赵财才微哈着腰退出了屋子。
来在屋外,赵财长长的嘘了口气,边走边叹息着,自己太难了。
罗程是自己的昔日上司,自己所长一职某种程度上也是拜对方所赐。若不是对方去年年底搞竞争上岗,若不是有这样的公平竞争模式,无论凭资历还是关系,自己绝没有独挡一面的机会,现在肯定还在局里做报表呢。
而现在罗程代行镇长职权,是全镇财政“一支笔”,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无论于公于私,自己都没有落对方面子之理,都应该遵照对方意思去做。可这是涉及到原则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自己职权范围,是自己不能不敢也绝对办不了的事,自己真的没法大包大揽。
可是这么一来,自然落了镇长面子,赵财深觉对不起罗程。他倒不担心对方打击报复,因为他觉得对方不是那样的人,包括所谓对方“犯错”一事,他到现在也不相信。越是想到罗程的光明磊落,想到罗程这也是一心为公,赵财越是难受,也越是内疚的厉害。
其实赵财完全多想了,现在应该内疚的是罗程,而罗程也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曾经的区财政局代局长,现在的油松镇代镇长,罗程自是对财税政策清楚的很,可他偏偏又逼着赵财表态,自然应该内疚才对。当然罗程并非故意要让赵财为难,而是也的确不得以为之。
正因为很清楚财税条例,所以罗程非常明白,要想把减免税收办成就必须征得区财政局同意,也必须取得镇财政所大力支持。财政局下文必不可少,但具体执行还要靠财政所,这就需要赵财的绝对配合才行。也正因此,罗程才给对方来了这么出戏码,给对方预留出“补愧”的机会来。
现在赵财暂时“摆平”了,接下来就该区财政局了。
罗程简单思考了一下,拨出了一个号码。
回铃音连响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男声:“哪位?”
罗程赶忙客气地说:“袁局长您好!我是油松镇罗程。”
“油……罗局长,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对方也很是热情。
“镇里有点事向您汇报,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罗程讲说了目的。
手机里静了一下,又传出对方声音:“现在就说吧。”
“我想当面向您汇报。”
“当面呀……这样吧,一会儿我要出去办事,就明天上午吧。”
“好的,谢谢您,我一早就去。”
“行,我在办公室等着。”
再次道谢之后,罗程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罗程出现在区财政局院中,径直向着局长室走去。
罗程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局上下。
他来干什么?
他怎么还来了?
他这也太那个了。
人们想法千奇百怪,好多人也不乏讥诮,只有个别人有打招呼想法,但最终还是巧秒的躲开了。
注意到紧急闭上的门扇,还有那快速闪进屋子的身影,罗程无奈地笑了,既笑自己,也笑他人。
来在局长室外,罗程敲响了屋门。
“进来。”屋子里传出了威严的声音。
罗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桌后的中年男子没有抬头,仍然继续在写划着什么。
离着桌子一米左右的距离,罗程停了下来,不过却没有说话,而是悄悄观察着这个叫做袁聚方的男人。
虽然对方低着头,但从衣着和发型来看,应该是一个比较注意身份的人。
过了足有差不多五分钟,袁聚方才开了腔:“什么事,说吧?”
这语气也相差太多了。罗程暗暗自嘲了一句,然后说道:“袁局长,我是油松镇罗……”
“哎呀,罗局长呀,请坐请坐,慢待了。”袁聚方猛的抬头、起身,伸着右手,绕过桌子。
“袁局长客气了。”罗程握住了对方右手。
“罗局长,你这也太早了,现在才到上班时间呀,恐怕不到六点就走上了吧?”袁聚方一边客气让座,一边亲自沏着茶水。
罗程自是也要客气一番,并声明自己是镇长,不过对方却又换了“老局长”这样的称呼。
双方客套一番之后,袁聚方坐回原位,亲切地说:“老局长,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只要是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无lùn_gōng事私事,您尽管讲,我绝无二话。”
“谢谢,谢谢!”罗程道谢之后,讲说起来。
讲说了镇里节水、涵水的基本情况,也简单讲了相关企业面临的困难,罗程才提到了核心内容:“企业提出的减免额度太大,我当时就予以了严词拒绝,刚才说到的额度那是我单方意愿,比企业提出的低的多。无论减免多少,这都需区财政局大力支持,镇里无权做主,所以我就壮着脸皮来求袁局长了。”
“老局长,可别说求不求的,您还会让我为难吗?只要是在我职权范围内的,我……”话到此处,袁聚方又吧咂起了嘴,“只是税收不同于费用,这里边涉及的条文太多,有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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