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第二日,便听闻二房的息四公子去找了老太爷,长跪主屋外面,说是请求太爷将父亲息二爷给放出去,免去其责,有惩罚他一并代父受之。
老太爷当然闭门不见,任息华薄在那跪了大半天,然后轻叹一声心软的将他请了进去,一个时辰后,息华薄再次出来,已经面带喜色。
当花九听到这么一说,她正在给火绒香花浇水,她连眼都没眨一下,只唇际有隐约的笑意,然后就暗骂了息老太爷一声老狐狸。
以息华薄只知好色的纨绔性子,又怎会有胆子去找息老太爷求情,这些自然都是于宣的怂恿而已,花九自是料到这点,等息二爷出来后,只会安分个几日,那赌瘾就会死灰复燃,再然后,她要二房一蹶不振,也算完成当初和老太爷让息二爷戒掉赌瘾的交易,当然要是这过程中息二爷受了什么苦,那便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春生是昨晚夜深才回来,花九那会已经睡下了也赶紧爬将起来,眼见春生连衣裙上沾了泥,便有诧异。
春生只喝了口茶,便娓娓道来——
原来息大爷让人将柳青青运到又远又偏的乡下,花了大价钱,让人匆匆掩埋,还让人守了半晚上才了事。
这也是春生那么晚才回来的原因,她等那些人前脚一走,后脚她就和雇的仵作又将柳青青尸身给挖了出来,仵作连夜检查,除了了在柳青青的头皮发间检查出一缕异常的,像臭鸡蛋的那种古怪味道,得出柳青青是自愿与人欢爱,身上并无被毒打虐待的痕迹,看那尸身最后也是柳青青自愿入塘自尽的,便再无任何一点线索。
花九追问香粉末,直觉告诉她,这隐藏的黑手定是深不可测。
可惜的是,经水一泡那粉末却是没有了,仵作能检查出来,也只是闻到了那股味而已。
柳青青的死查不下去,花九索性就放下,让人去指个有经验的嬷嬷贴身照顾丫丫,随着柳青青这一去,丫丫的真正身世怕是就无人可知了。
花九在为这些事谋划的当,整个昭洲城才半日的功夫就了,起因便是暗香楼展出了一瓶名为千魅之香的花香品,传言,这香每半刻钟的香味便有所变化,或纯雅如少女或馥郁似贵妇……集典雅魅惑与一身,不止让那些深宅贵妇疯狂,就是南坊香铺整个都躁动了。
而在更是听说,调制出这香品的便是和改动七宝莲花香的调香师父系同一人时,有那么些个世家早将香行会的门槛踏破,黄清更是出个门,稍不注意都会被人给围堵了。
花九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她只唇尖翘了翘,然后让春生夏长抱了那两盆火绒花钵,她自己直接先去找了太爷,只说要去南香坊市转转,听说出了奇香,老太爷自是答应。
还是第一次,花九着女装,正大光明的丛息府正门出。
从暗香楼后门入,黄清一见花九便大倒苦水,但他眸子晶亮,又有掩饰不住的亢奋。
“东家,这千魅香你能调制多少出来?多调点吧。”黄清遣了不相干人等,亲自给花九泡了杯茶。
花九端着茶盏,白粉的指尖就有暖意熨烫而出,实在是舒服,“就那么一瓶而已,作镇铺之宝,黄掌柜可别钻银子里,就给我卖了。”
黄清干笑一声,“哪里,哪里。”他怎么好意思说,他还真有想搞个宝香会竞拍的念头在。
那茶花九也不喝,她只捂着取暖,示意了春生一下,“这两盆香花你摆二楼,放风出去,就说这是制千魅香的香花原料,从未出世过的一种珍稀品。”
猛然听闻花九这般说,黄清眼一瞬睁大,在春生摆出那两花钵的时候就立马围了上去,他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真的。”
“当然,只要京城花家和昭洲封家的人一接触你,你立马回禀。”花九搁下茶盏,就那么一会她手心都被暖的泛红了。
她深知,这封家是花家的下家,如若断了这点,那便等于卸了花府半只胳膊,来年,出香的产量都会受到影响。
火绒香花的诱惑,堪比她前世栽种出的金合欢,无人能拒绝。
这事交给黄清去办,花九没什么不放心的,“楼里还有多少调香师父?”
被问到这,黄清那张在普通不过的脸立马就沉了,“一个也没有,现在倒是有想来的,我担心这些人另有所图便都没应。”
花九赞了一声,她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将京城的尚礼和苏嬷嬷一起接过来,尚礼也是个能干的,还得她信任,有他帮着她大可放手而为。
“确实不能用,这样你去找压牙婆子买上一二十个看着聪慧利落的丫头,我自己调教,不过就是看在哪教比较合适?”虽说她现在出府比较自由,但也不能太过,让太爷面上过不去,而且她还应承了要替太爷训一批调香师父出来,现在倒可以一并教了。
“要不,小的去买个别院?”黄清皱着眉想了半晌,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听闻这话,春生就在花九背后横了他一眼,当她家姑娘是什么的,这出入别人的府院,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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