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源镇虽与世隔绝,俨然自成一方净土,然而或许是离桃源山太近之故,镇上时常有零族背地里作祟,无声无息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弋痕夕从前出任务时,每年少说要来上五六回,可谓是熟之又熟。
此时正值仲春时节,桃源山上绿柳映红,莺啼婉转千里,沿途步步有景,处处风光。漫漫山野间,有一少年身着黑色短袍,穿林斩棘,行色匆匆,全无踏春之心。但见他在半山腰暂歇,手搭凉棚往远方眺望,见山下的小镇炊烟已近在眼前,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加快了脚下步伐。
这位少年正是弋痕夕。左师逝后,他在玖宫岭中一直戴孝,只为在外行走方便,临行前才除了孝服,换上一袭毫无裹边饰纹的黑袍,衣装仍是极素。
当弋痕夕再度踏足这个小镇时,心中不胜唏嘘:他从前在鸾天殿参与的任务,十成中有九成是与山鬼谣结伴联手,整个桃源镇,哪处地方没有回忆,哪处角落未留下他二人的足迹?弋痕夕触景伤情,不禁思潮起伏,明知眼下与山鬼谣已是敌友不容,心中却始终百转千回,爱已入骨,恨也入骨。
弋痕夕举目茫然,既急切地盼望能在此寻出蛛丝马迹,揭破内中隐情;可又恐真相越辨越真,到头来一切确如统领所言,所谓“另有原委”,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先去往几处玖宫岭设在镇上的秘密哨点,向各嗅探打听。发现山鬼谣行迹的是一名叫作沈犹的中年嗅探,他回忆道,“那日我探知到桃源镇南有强劲的零力反应,伴随有五行属金的元炁。”
弋痕夕问道,“那元炁可稳?是否有过刹那的爆发?”
沈犹连连摇头道,“二者不曾有过交战。山鬼谣叛境之事,我们哨点俱都知晓,因而我留了个心眼,悄悄循迹跟了过去。你也知道,我们嗅探不通侠岚术,身手也是平平,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零’觉察出动静,所以当时我只是隔得远远地望了一眼。”
“望见什么了没有?”
“在一群‘零’当中,有一个人。他全身上下用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瞧不清面目,但他身上的元炁作不得伪,正是我先前探得的五行一致。弋痕夕老弟,你且想想,除了山鬼谣,还有哪位侠岚会——”沈犹本想说,还有哪位侠岚会与零族同流合污,亏得他突然想起这两人是关系匪浅的同殿师兄弟,后半句才硬生生地刹住,咽回肚子里。
弋痕夕仿佛没有瞧见对方那副尴尬模样,继续问道,“那么,你后来见着左师老师了么?”
“左师老师?”沈犹思索一阵,“他是两天后到的镇上,与‘零’对上时,已经是夜半时分。我们没有目睹那场战斗,但是从元炁与零力的反应来看,战场应当是在‘辣不辣’饺子馆附近。”
“‘辣不辣’饺子馆……”弋痕夕若有所思,“但愿能在那里有所突破。”
他谢过沈犹,径直往镇中的饺子馆赶去,心中犹想,一别半载,不知那个叫辗迟的孩子可还记得自己?
尚未到饺子馆门前,便听到店里传出一阵哭闹叫骂声,隔着大半条街都能听见。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再乱跑,就把你关房里了!”
“不!辣妈你放开、放开!呜呜……”
弋痕夕略作犹豫,还是踏进了门槛。老板娘辣妈正揪着辗迟往楼上拽,辗迟眼泪汪汪地抱着楼梯口的柱子,犟着劲儿,就是不走。
弋痕夕不知他们俩在闹什么别扭,见辗迟哭得两眼通红,不觉有些心疼,上前客气地同辣妈招呼,“老板娘,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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