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心中稍安,拱手言道:“定不辱命。”
裴行俭嗯了一声,微微颔首,忽然又问道:“你这半年侍奉公主左右,可曾见到过什么厉害的异人?又或是公主得到了什么奇怪的书册、画卷、碑石之类的物件?”
他这一番话问得莫名其妙,薛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裴行俭目光微沉,又解释道:“今日太平公主送了我一些东西。我命人逐一试验过后,发现这些东西威力奇大无比,构思又极为精巧,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公主就算有天纵之资,眼下也不过是二八年华。这些东西……她做不出来。”
薛绍一怔,又微有些诧异:“公主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也不曾在公主身边见到过什么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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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右武卫千余人离开龟兹,轻骑奔袭,往东北方向的庭州而去。
又过了几日,驻扎在龟兹城外的唐军悄无声息地走了一批,安西都护领着安西驻军来来回回地巡视,颇有一番风声鹤唳的势头。
只是龟兹一贯繁华且安宁,就算这几日巡逻的人手突然多了一些,也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在数百里外的庭州和西州,唐军和突厥大军迎面撞上,战火蔓延到了六七个州,滚滚硝烟弥漫在战场上,伴随着一种怪异的碎山裂石般的震响,还有脂水燃烧时的烈火和黑烟,给了十姓突厥阿史那车薄啜部一次始料未及的惨败。
是惨败,前所未有的惨败。
谁也不知道唐军用了什么武器,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这样的武器。在那些苍茫的戈壁滩上,原本十战九胜的唐军忽然变得百战百胜。那位用兵如神的裴将军近日愈发神秘莫测起来,只要撞到他手里的突厥人,全都逃脱不了溃败的命运,而且全都败得莫名其妙。
只是这些事情,太平是不知道的。
她一直安安稳稳地在龟兹睡到了半个月之后。
太平醒来时捷报已经传到了龟兹,就连驿馆中也显得有些人声鼎沸。她抬手揉了一下眉心,记得自己昨夜似乎被薛绍用酒灌醉了。眼下她全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疼,像是累散了架一样难受。而窗外,早已经是一片明亮的天光。
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她该不会一觉睡到申时了罢?
太平又揉了一下腰,才慢慢从卧榻上挪下去,唤人过来服侍她洗漱。原本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但今天着实是累得狠了,连动根手指头都嫌困难。
小丫鬟服侍她盥洗梳妆,又服侍她用过了朝食,才欢喜无限地说道:“公主,婢子听说裴将军在庭州、西州打了胜仗,长安城的封赏过两日就会下来呢。”
太平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横竖领兵打仗的人是裴行俭,就算长安城要大肆封赏,也同她没有什么干系……嗯,封赏,封赏?!
昨日裴行俭还在劝她莫要以身做饵,怎么今日就要大肆封赏了?
太平倏然站起身来,皱眉问道:“裴将军眼下在西州、庭州?”
“是呀。”小丫鬟毫不知情地说道,“裴将军半月前便领着右武卫、右威卫去了西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驸马让我告诉您一声,他这回走得急,没来得及同您道别。等回来之后,再亲自向您赔罪。”
太平渐渐地有些指尖冰凉,连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去那里做什么?”
“婢子听人说,似乎是为了诱敌。只是婢子不懂兵法,偶尔听上一两句,也记不大清。”
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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