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鱼啦!就算要点餐也提个有的好么!
沈嘉禾决定还是自力更生,不管秦如一了。
她娴熟地生起火,将木柴往里一扔。
秦如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已经不会灰头土脸了啊。”
沈嘉禾没听见,专注地将要用的食材摆好。
她一边利落地切着小葱,一边闲聊般问道:“秦药药是怎么回事?”
秦如一回道:“他尚在襁褓时被人遗弃在山林里。秦无路过,见他可怜,就带回了八方庄。当时打算待他稍长些,就送到好心的农户家收养,也未给他取名。后来,他想留在八方庄,就随他了。”
沈嘉禾将油倒入锅中,闻言好奇道:“八方庄的弟子不是大多都是孤儿么?你收下不就好了,怎么还要把他往山下送?”
秦如一垂眸道:“他年纪尚幼,难以自保,又爱依赖我。”
顿了顿,他平静道:“倘若日后我发生什么不测,祸及八方庄,其他弟子离了八方庄仍能自作打算,他却很难。”
沈嘉禾的动作一顿,假装若无其事般说道:“你想得未免也太过长远。”
秦如一摇头,“八方庄的仇总要报。少不了劫难。”
沈嘉禾沉默了半晌,也只能说:“再危险也要报仇?”
秦如一点头,“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也会找过来。身在江湖,难以独善其身。”
沈嘉禾自己不复仇,不代表可以要求别人也同她一样。
毕竟这是血海深仇,针没扎在她身上,无论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就算劝他什么“你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一类的话,也不过是声徒劳的劝慰。
八方庄那么多条人命,听起来都让人感到发寒,更何况秦如一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人。
而从这几日看来,秦如一就算不去报仇,处境也不能算是乐观。
沈嘉禾上辈子如果摊上的是这种事,她觉得自己一定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豁达。
毕竟上辈子就算坎坷,也是落在她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并没有背负其他。
如何取舍,在于她自己。
但秦如一身上肩负的是整个八方庄,早就被那枷锁禁锢住了。
他只能做好觉悟,走这一条路。
沈嘉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有一点喜欢上了秦如一。
之前知晓八方庄的事,她也只是作为局外人感慨秦如一命途坎坷。
就算帮他去想八方庄的事,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因为她初入江湖,对万事都很感兴趣罢了。
然而重新意识到这个问题,沈嘉禾忽然有些心疼秦如一。
幼时逢此灾厄,就算性格扭曲也不算奇怪。
但秦如一仅是将许多事都藏进心里,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即便谈起这种事来,也是平静如在叙述他人的故事一般。
然而就算面上冷漠,他心肠是软的。
他待她总是温柔,所以才会让她会错意,让她喜欢上他。
这话题有些沉重,沈嘉禾避开它,尽量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那秦药药做什么喊你爹呀?说起来,平日里是你照料他么?拜入八方庄就是你教剑术了么?”
秦如一配合着转移话题道:“他拜秦无为师,如今在练些基础的,不能拿剑。主要是看书练字,识得大是大非。庄里自会有人照料,用不上我。”
“至于喊爹……”
秦如一沉吟,正要回答,却听沈嘉禾有些慌乱道:“啊,就专心听你说话,菜都要糊了。”
她将菜盛到盘子中,松了口气,“差一点。”
秦如一安抚道:“糊了也无事。”
沈嘉禾正经道:“糊了可不行。你该认为我不会做了。”
她将那盘菜端到桌子上,问他,“为什么喊你爹呀?”
秦如一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轻声道:“他瞎叫的。”
沈嘉禾觉得秦药药认娘的举动不太靠谱,便也没有多想,笑眯眯道:“少侠,我再做上几道菜,你先凑合着垫垫肚子。等我一会儿。”
秦如一道:“一起。”
沈嘉禾嘟囔道:“要等我菜可就凉了。”
秦如一固执道:“一起。”
沈嘉禾想了想,道:“算了。天也晚了,今天就做这一盘吧。等明日我再做些好吃的。”
沈嘉禾从另一个大锅中,盛出闷好的米饭。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白景钰同她说过的话。
虽然并没打算按他所说去灌少侠酒,但她生出几分酒瘾,不由问道:“少侠,有酒么?”
秦如一微怔,点头道:“有。那边的架子。”
架子上摆了十坛酒。
沈嘉禾一边看着,一边问道:“少侠你不是酒量不好么?怎么庄里还放了这么多酒?”
她打开其中三坛,“咦?女儿红、竹叶青和桑落酒。都是不一样的啊。”
秦如一垂眸,却不说什么,只是盯着眼前的饭碗。
沈嘉禾见他不言语,就没有多问,随意拿了一小坛,往旁边的酒壶中倒。
她端着酒壶走过来,问道:“少侠,要喝么?”
秦如一看了看,似是有些犹豫,随即摇了头。
沈嘉禾见他不想,是不打算逼他的,然而口中却试探道:“若我想你陪我喝呢?”
秦如一微歪头,思索一番,轻点头,主动为沈嘉禾倒了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沈嘉禾沉默了半晌,抬眼看秦如一,轻声问道:“少侠,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都会这么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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