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庄习惯低调,所以庄内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在江湖上宣扬。
比如秦家剑谱曾丢失过一次的事情,这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
八方庄一向以和为贵,若有人当真被记在了追杀名单上,那就是那人做了什么事,触怒了八方庄上下。
沈嘉禾听秦如一这般解释,感觉跟她想得也没差多少,便说道:“偷剑谱一定是桩大事。说不定那名单上就有是谁偷的记录,顺着那个线索,好歹能有个方向。”
秦如一闻言思索一番,道:“有理。”
他迈开步子,对沈嘉禾说道:“随我来。”
沈嘉禾听秦如一这般笃定,想也不想就跟他走了去。
然而他们两个在八方庄里绕了半晌,沈嘉禾看着花园,试探般问道:“少侠,你把那名单埋在地下了?还是这地下有密室啊?”
秦如一耿直道:“书房。”
沈嘉禾毫不犹豫地去寻了个弟子问道:“请问,书房怎么走?”
那弟子一怔,“是在反……”
然而他看到了秦如一,态度坚定道:“对。就是你们走的这个方向。从那边绕个大圈,再拐两下就到了。”
秦如一往沈嘉禾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表达着“你看没走错”的样子。
沈嘉禾:“……”
你们就惯着你们庄主吧。
沈嘉禾觉得自己也是在惯着秦如一。
她带着秦如一从他选定的那个方向绕了个大圈走到书房,直走得她有些饥肠辘辘。
书房里漆黑一片。
秦如一缓步走进,将几根蜡烛点燃。
跃动的烛火照亮一片静谧。
书房里的暗格很好找,就在一张山水画的后面。
秦如一轻车熟路地将暗格打开,拿出其中一本名册,交给沈嘉禾,道:“画线的是已经处理完的。”
沈嘉禾接过名册,随口问道:“这暗格也太好找了。你们秦家的剑谱原来也放在这里么?”
秦如一摇头道:“在别处。”
沈嘉禾也没再多问,耐心看起了名册。
名册上记载了姓名和原因,而且字迹各不相同,看起来应当是历届庄主共用的名册。
上面的人不多,整整两页,而且都被画了线。
沈嘉禾拿着名册问道:“哪个是前庄主的笔迹?”
秦如一闻言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微皱眉头,“没有。”
“恩?”沈嘉禾怔了一下,“一个都没有?”
秦如一再次辨认了一番,肯定道:“没有。”
沈嘉禾感到奇怪,对着烛火重新查看一番,忽然发现什么,招呼着秦如一,“少侠你快看,这里这里。”
秦如一看了过去,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沈嘉禾将两页间的缝隙努力掰大一些,对着秦如一说道:“这里有被撕过的痕迹。虽然那人在前面撕得很平整,但后面大概是急了,尾部稍微留了点毛边。”
秦如一:“……”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他爹曾教育他,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女人的双眼和细心。
沈嘉禾发现了那个不和谐的点,有些心满意足,但想起就算瞧出,线索也因此而断,不由轻啧一声道:“丢了那页,就跟没找到一样嘛。”
秦如一似乎想起什么,道:“未必。”
沈嘉禾抬眼,“怎么说?”
秦如一道:“自爷爷那辈开始,为求保险,习惯一样东西准备两份。名册或许也是。”
沈嘉禾撑着下巴,问道:“那你们的剑谱做什么不备两份?”
是因为初代庄主的画风太飘逸学不来么?
秦如一摇头,“不知。”
顿了顿,他道:“爹说,许多东西唯有独其一份才显珍贵。”
沈嘉禾自言自语道:“就是独有一份才会被抢来抢去啊。”
不过东西本身无错,只是人索求无度罢了。
秦如一想起沈嘉禾还没吃东西,便说道:“我明日去寻。先吃东西。”
沈嘉禾顺从地应了一声,将蜡烛吹灭,随着他从书房走出。
秦如一问道:“想吃什么?”
沈嘉禾笑着道:“这么晚了,还是别麻烦他们了。厨房在哪里?我自己来就好。”
秦如一疑问道:“你会……”
然而话说一半,他想起什么,喃喃道:“对,你会做的。”
不过他的印象也就停在了那碗白粥上,一本正经嘱咐道:“粥易饿。”
“恩?我什么时候说要喝粥了?”沈嘉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熬粥耗时间的。”
秦如一不确信道:“你会做别的?”
沈嘉禾:“……”
沈嘉禾:“……看来我得给你露一手了。”
花竹居的旁边就自带一个小厨房。
大概看今日有人入住,八方庄的弟子便将厨房打扫了一遍,又添了些常用的新鲜食材。
沈嘉禾踏入厨房,感觉在细心方面,八方庄的弟子大概都随了秦如一。
这个时间与其说是晚饭,倒不如说是夜宵了。
本来沈嘉禾就打算弄个蛋炒饭随意糊弄一下,但秦如一这么说,她就想搞得丰盛一些。
她将手洗干净,想起秦如一为了找她应当也没吃什么东西,便问道:“少侠你想吃什么?”
秦如一坐在一旁,看着她站在灶台前的身影,回忆起了过去,竟微微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沈嘉禾见此,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么?”
秦如一摇头,轻声道:“想吃你做的。”
沈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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