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徽问道:“为何一定要来穿景湖?”明烟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他相信绝不是她口中赏温泉那么简单。
明烟直言道:“王爷头发和鞋底都有湿泥,除了怕马场,最容易沾到湿泥的地方,便是穿景湖,而且我总觉得王爷死尸的位置是有指向的,两点连线,不是跑马场,便是穿景湖。”
所以不来穿景湖看一看,她总觉得不能安心。
以湛王别院这占地来讲,穿景湖其实并不算大,分母湖和子湖,中间引桥横栏,周围围有一圈护栏,护栏内没有人行台阶,触目都是湿软的滑泥,若是一脚踩进去,恐怕就要站立不稳,滑进湖中。就算不滑进去,至少也会弄湿靴子,染湿袍子,搞得自己一身狼狈。
“你怀疑湛王跨进了护栏?”见明烟一直盯着那软湿的滑腻不说话,于是宁徽问道。
明烟无可无不可道:“要是湛王疯疯癫癫,跨过去又有什么奇怪?”她一边说一边沿着外面的台阶往前走,许久终于停在一处,一指,“你看这处。”
宁徽望过去,虽然已被渗透进来的湖水覆盖了薄薄一层,但那下面是深深的两个坑印,人腿粗细,形状很深。
“感觉像是有人踩过。”明烟慢慢走近,盯着那处,最后慢慢矮下腰,捻了一指湿泥,凑到眼前观瞧,“从这泥的颜色来看似乎异常肥沃,和刚刚跑马场的土壤色调迥然有别……怎么会差这么多?”
指尖的温度催发了湿泥的气息,似乎有种特殊的腥味开始随着这种捻动蔓延开来,令人无端觉得一阵恶心。
明烟下意识地甩了甩手,可是那种味道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甚至越来越浓烈。她举着手瞅了瞅蓝绿色的湖水,湖面平静如死,微微散发着缥缈如化境般的迷雾。
她抓紧护栏,往前弯腰,将手探向湖面,随后将手浸入湖水,洗净上面那种让人讨厌的味道。可是她低估了脚下的湿滑,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湖面的那刻,脚下忽然一滑,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拦腰摔进湖中,千钧一发之际,却有只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了她扬高的那只手腕。
攥紧她的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就像在断崖那次一样。是宁徽。
不知为何,明烟没有回头,她甚至也没有停止刚刚那危险的动作,继续将手探进了湖水中,因为她确信宁徽不会松开手,莫名其妙就是相信他一定会拉住自己,绝不会让她跌入湖中。
指尖如愿触碰到了湖水,那种感觉很奇妙,严寒的冬日也能碰到这么温暖的、流动着的东西,原本应该很欣喜和感动,但不知为何,有种突兀而至的阴霾笼上了明烟的心头。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感,明明湖水是暖的,那是那种被阴冷盯视的寒意却越来越紧密,越来越近。
毫无征兆,就是突然有了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无声逼近了。
“洗好了就赶紧上来,此地过于潮湿,站久了我这脚下也开始打滑,不宜久留。”
听宁徽如此说,明烟回头望了他一眼,“好,马上。”
她扭回头,开始无声揉捻沾了污泥的那只手,水花在她的动作下无声漾开,浮向远方,成为浅浅的圈与晕,终至消失平静。
部分污泥钻进了指甲缝里,明烟用力抠除它们的同时,下意识便将手探进了湖水中更多,但忽然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滑腻、灵活、带着力道和速度,与她的手指相擦而过。
明烟蓦地低呼了一声,引得宁徽不解询问,“怎么了?”
她快速将手缩了回来,回头瞅了宁徽一眼。宁徽见她神色不对,示意她不要再洗了,随后拉着她的手,两人迅速离开了那块湿泞之地。
等脚下踏着的是方正的砖地,明烟才长出了一口气。宁徽瞅着她那神情,疑惑道:“你怎么嘴唇都发白了?”
明烟甩了甩依旧湿漉漉的那只手,问道:“你刚刚拽住我的时候,觉没觉得湖面有什么动静?”
宁徽慢慢摇了摇头,“没发觉呀,这湖水氤氲迷离,水下的动静怎么可能看得清?你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水面呢?也没动过吗?”
“你的手一直搅动,动也是你在动吧?”
听宁徽如此说,明烟更加蹙眉,刚刚触碰到那东西的感觉似乎还萦绕在她指尖,未曾散去。
明烟好半晌,才开口道:“宁徽……我觉得水下有东西。”
☆、180821
骑马回程的路上, 明烟一直蹙眉不语。宁徽道:“也许只是水草, 你别多心了。”
临行时,二人问过别院的老管家, 那人也说了,穿景湖是当花池做景用的,盛夏时芙蕖盛景, 倒也是个避暑赏莲的妙处,但没听说养过什么活物, 也从无人喂食打理, 是不可能有活的东西在里面的, 即使有个野鱼,应该也早死了。
明烟没有回答。她确定那种感觉,水中确有活物,但感觉不出是什么,而且也没想到和湛王一案的关联, 所以暂时也不用去
喜欢一撩倾心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