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山皱眉,两人对望一眼,平阳侯走向窗边,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看清楚内容,面色倏然大变。
“出事了?”林远山也走过来,看清楚内容,指着密信说不出话来。
密信除了纸张崭新之外,内容与当年一致,只是给他传信之人,有何居心?
“高家?”林远山脸色难看:“他们想干什么?要挟你?”
平阳侯冷哼一声,话未出口,便又见一只鸽子在上空飞过,打一个转,俯冲飞过来,站在窗台上,啄食细小的粟米。
林远山若有所思:“这鸟不会是被吃的引来?”第一只,来得古怪,第二只看着飞过去打个转飞过来。
就没见过贪吃的鸟。
林远山心下纳罕,提议道:“容川,只怕这密信不是送到你手里的。你拆开第二个竹筒看一看。”
平阳侯取来,看到上面的内容,额头蹦出几根青筋。
“高映岚!”
他一拳砸在窗台上。
林远山面色冷沉:“楚文王住在你隔壁,我倒忘了,楚文王与高家是表亲,高映岚与楚文王之间关系自小亲近。密信一旦送到楚文王手中,你处境更艰险,若是楚文王为高家打掩护”
平阳侯心一沉,看着窗台上的鸽子,低沉地笑了起来:“老天不亡我,必然会时来运转!”
高家两个女人,背后捅刀子,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
栖霞楼。
魏毓身着紫色锦袍,横躺在铺着洁白柔软狐皮的美人榻上,慵懒而散漫,手指叩击榻沿。
浮生立即将手中色泽光亮却有杂色的红色狐皮放在一旁,重新拿出一块深红色的狐皮,毛色光亮,没有一丝杂色。
魏毓这才缓缓地点头。
“就这块。”魏毓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眯,眼尾上挑:“照着这块火狐皮草成色,再多找几块。”
“传言王爷侯服玉食,如今一见,却是如此。”君瑕推门而入,扫一眼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珍贵火狐皮。
魏毓面容英挺俊美,脸上总是带着笑,闻言,并不气恼:“这是给我妹妹准备的大氅,她对衣物很随意,我若不多费心,便无人将她放在心上。”他抚摸着光滑的狐皮:“她最喜欢红色。”
提起他口中的人,魏毓俊美的面容上染着一层温和的光华,目光也变得温柔,只是略带着黯然惆怅。
君瑕转念便明白他说的是谁,楚文王与皇室兄妹感情并不好,唯有他在离京前暗中寻的人了。如今十几年过去,见他如此神色,必定是还没有找到。
他随口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爷必能如愿以偿。”
魏毓眉飞色舞道:“已经知道人在哪里,只等着确认。”又感叹道:“还是你看着顺眼。”
这些年,他们只说人是他臆想出来的,被梦里的女鬼魇着里,请法师给他驱邪。
嗤——
他自己也是孤魂野鬼!
又不是不正经的女鬼,他就没有怕过。
“上京沈家女儿是叫沈若华?”魏毓坐直身体,屈着腿,手搭在膝盖上:“听说她想寻求你庇护?你一向厌烦女人,不如让她来找我?”
君瑕眉头一蹙,低垂着眼帘:“王爷还有一个月选妃,这一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魏毓一挥袖袍:“不必客气,我最爱助人为乐!你若觉得我强人所难,不如遣人将她传来,她选谁,你我都不能为难她。如何?”
君瑕面容沉静,薄唇微抿,记起那日去紫云寺路遇楚文王的马车,沈若华不管不顾冲出去,叫了一声——
钟毓?
他微微抬眼,几根如玉的手指执杯:“王爷忘了今日的正事?高瑜与容川暗中勾结,高瑜一死,容川身陷泥潭,设法想要脱身,必然会将罪名推向高瑜。如今两府已然生出间隙,你可以借平阳侯之手,将高家拔除。”
魏毓想了想:“你能力出众,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君瑕噎了一下:“王爷,沈氏名声不好,你初来上京羽翼未丰,应该避嫌。”
魏毓不愿意:“本王见故友谁敢说一句闲话?若当真坏她名声,本王娶她为妃。行了,你不必再劝。”比起见沈若华的执着,大业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身边眼线众多,他得知消息早就直接过去,何须让君瑕安排?
见君瑕面色阴沉,他叹了一声:“高家一事本王会尽快处理,你明日安排沈氏来见我算了,我去见她。”
君瑕站起身,唇边流露出一丝笑意,眸子里却是一片冷然:“王爷何时处置了高映岚,本相便何时带人来见你。”
当然,他决计不会说在魏毓定亲前绝不会让两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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