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柳道长了。”他夹着醋黄瓜,就着汤里的鹌鹑蛋,吃的斯斯文文,举手投足都好看极了。
施子吮着汤,看得入了神。
“你还是叫我柳公子吧,我打算还俗了。”柳鎏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某个吮汤的人一眼。
噗……
施子一口闷,呛了出来,喷了青梓一脸。
“好家伙,下雨了啊。”青梓抹一把脸,甩着手,怨恨且愤懑的望了施子一眼。
某人自知理亏,埋头继续喝汤,只是响声少了些,耳朵竖起,听着那两人虚虚假假的谈话。
“道长还俗?不抓妖魔为民除忧患了么。”
“妖太多,抓不完,眼前就有一个……抓了又会有人舍不得,索性乐得逍遥,还俗与心爱之人云游四方。”
“这么说……”白雩偏了头,改望向施子,神情像是有些疑惑还有点说不出来的笑意,“施子,你有表嫂了?”
施子忙里偷闲抬起喝汤的头,虚了一眼柳鎏,浑身一抖,血气直往上冲,继续埋脸又吮个不停。
过了好久,拿两人聊归聊,好歹是没再把他扯进来了。
施子从碗里抬起头,一双眼睛显得极其明亮。
桌子那一端,青梓坐得笔直,一动也不动。他像是与身旁的碗有不共戴天之仇,死死的盯着,就是不动箸。
“怎么不吃?表哥做的东西很好吃的,平日里也极少做。”施子凑过头去,很八婆地问着。
青梓面露难色,犹豫的望了他一眼,捞起了身边的箸。
施子笑眯眯,咬了一口蛋,一副很美味的样子,“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一秒,
两秒……
三分钟过去了。
拿箸夹的人,一脸大汗。
观看的人一脸黑线,这叫一个震撼。
原来,
青梓不是不吃,
而是压根就夹不到。
看他埋着头,一声不吭,夹小鹌鹑蛋这么费力,若不是真听到柳鎏撞翻桌凳的声音,还真怀疑柳鎏是故意整他的。
这会儿箸抖着,好容易夹稳了,白盈盈且光滑的小蛋晃悠着,头凑了过来,还未送到嘴边,鹌鹑蛋便蹦出了老远……
看着怪可怜的,
施子同情心泛滥,拿眼睛示意着白雩。
正巧视线两两相对,白雩笑着,起身夹了一块腌萝卜,却放进了施子的碗里,“别光顾着喝汤,多吃些能填饱肚子的。”
— —||
寒,这老相好,当的……反倒关心其外人来了。
施子忒同情的又望了一眼正埋头奋斗的青梓。
等他再次缓过神来,自己碗里已经黄瓜,腌萝卜,花生米……样样不缺了……
白雩却还在殷勤地夹着。
砰的一声……
柳鎏终于爆发了,一双眼睛都快喷得出火了,这个妒啊。
“白公子,你似乎该惦记着的不是这个……你的表弟可在那儿……”柳鎏扯过施子的袖子,将拉到自己身旁,“这可是我的。”
末了,感应到了施子仇恨的眼神,又补了一句,“我的……表弟。”
“实在是对不住,施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照顾着,一时忘了形。”白雩一句,答得谦谦有理,反倒让柳鎏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愤怒的撇开头,眼角眉梢之间染上了一点恼怒的红晕。
而此事件的主角,却早就事不关己,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头埋在桌上,兴趣盎然的研究着那一碗的小黄瓜片儿萝卜干的……
戳戳戳……
这黄瓜长得俊啊,
呦,还有这萝卜也被仙人一般的白雩夹过,仔细闻闻,残存着一抹清香似的,这小身段,白白嫩嫩,极讨人欢喜。
— —没心没肺……
柳鎏在心里念了一句,却有舍不得挪开眼。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没准是哑伯回来了。”施子倏地起身,却被柳鎏按住了肩,重新压回在了座凳上,“你好些吃,我去看看。”
丢下碗箸,起身离座。
开了门,柳鎏站在门外,有个人在门外说着什么,被柳鎏的身子挡住了,看不清……
他起初全神贯注的听着,后来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沉重,还不时地往施子这边望去。
怎么……
是出什么事了么?
11—2
柳鎏很明显的用身子挡在门口,朝外面的人悄悄嘱咐着什么,从袖子里塞出了一些银子递了过去。
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吱的一声,门合上了。
柳鎏的神情有些异常。
他手里多出了一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捧着,寸寸方方的木匣子。
厅堂的人全部都停了箸,一动不动的望着,就连青梓也放弃了正调戏着的小鹌鹑蛋。
柳鎏望着施子,欲言又止。
“怎么,出什么事了?”施子扫了一眼,那匣子,木缝里隐约夹着一块布,粗麻……灰色有些旧了。
这玩意儿,有些眼熟……
柳鎏没再说话,只是把那木匣子朝施子推了一下,手有些抖,忍了忍,蹙着眉又往前递了递。
“哑伯呢?他不是说去给我祈福,弄药方子么……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回来。”施子一下子慌乱了,声音哽着,就是不去碰那木匣子。
“哑伯不见了,有一个砍柴的说,在深山林里发现的这些东西,只剩下这个了。”柳鎏的话,有些轻。
就只剩下这个了……
一个好端端的人难道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莫非……
一口闷气堵在喉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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