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句话,赵修作势要走。不出所料,崔谦果然拉住了他。
“我说,我立刻就说。”崔谦又“嗤嗤”地笑了两声,伸出五根手指,“你昨晚居然整整喝了五壶酒。”
“那又怎么样?”
五壶?赵修只记得喝到第三壶以前的事。
“然后你就一脚踢开了我的凳子,冲着柳郎中扑过去。”
被崔谦知道自己和柳安居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可以让他不要再碍事。赵修“哼”了一声,开始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柳郎中倒挺镇静的,就轻轻推了你一下。然后你就……”
崔谦断在了关键的地方,又开始狂笑不止,赵修心里暗暗着急,故作声势地踢了崔谦一脚,催促他快说。
“然后你就……哭了。”
“我哭了?”
赵修大声反问道。才没有呢!绝对没有!不过说起来,眼睛好像有点肿——不,没肿,绝对没哭!
“是啊,哭得鼻涕都流出来啦!”崔谦捂着肚子说,“还抱着柳郎中大腿说‘我只喜欢你一个,别不要我’,哭天抢地的,我和醉笙都被你吓呆了。”
“然后呢?”
“然后醉笙把房间让给你们,自己到空房去睡了。我在大厅碰见了同僚,喝了一夜。”
“哦。”
实际上,赵修还没有从知道自己丑态的震惊中出来,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可能!自己绝对不可能因为柳安居推他一下就哭了,绝对不可能抱着他大腿让他不要抛弃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惜再怎么否认都没用了。醉笙端着他和柳安居两人的早点进来,一见自己就忍俊不禁,与崔谦交换一个眼神后便轻飘飘地离去,这就等于肯定了崔谦的话。赵修只觉得脸上要喷出火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踏进长安一步了,再也不来平康坊了,再也不喝酒了。柳安居回来以后,红着脸对他笑了笑,可惜现在跟刚刚的感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只觉得柳安居是在说:“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你。”
逼着柳安居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赵修就急匆匆地拉着柳安居离开。出了平康坊的坊门,赵修就对崔谦告别,逼他回到自己的兴平县。即便如此,最清楚自己丑态的人还在面前,而且赵修想要跟他共度一生,做什么都是枉然。那就算了,看见他对自己笑已经够了。以前欺负他那么久,也该轮到他欺负自己。
彻底自暴自弃以后,反而轻松了很多,也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赵修决定跟柳安居回永阳坊一趟,向附近居民打听一下废
宅以前的主人的事,说不定对找到柳安居的父亲有帮助。走了没多久,他忽然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监视自己,可是回头一看,又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怎么了?”
见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柳安居有些不安地问。
“没事。”
赵修摇了摇头,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疑神疑鬼了。
到了永阳坊,街道立刻变得冷清起来。赵修和柳安居走到一座小楼底下时,一团诡异的黑影出现在脚下。不好!赵修在心中叫道,立刻搂着柳安居向另一侧倒去。一块大石正好落在他们脚边,碎石迸飞。若是这石块砸在他们脑袋上,恐怕两人立刻就会一命呜呼,赵修不禁心有余悸地向小楼上望去。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口闪过,赵修立刻冲上小楼。
这小楼以前大概是个酒楼,不过已经荒废,落满灰尘的桌椅杂乱地摆在地上。赵修上去时已经没有人在了,看地上的脚印那人应该是从另一侧的窗户逃走了。赵修站在那窗口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要杀他们!赵修非常肯定。
☆、废宅的秘密
赵修从小楼出来,柳安居正在对面满脸忧心地等他。
“怎么样?”
柳安居不安地问道。赵修摇了摇头,除了有人要杀他们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最可怕的是敌暗我明,若是不全神戒备,恐怕随时命丧他手。
赵修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年全长安人都以为是他放火烧了华严寺,会不会有人对此仍然怀恨在心,因此要取他性命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想杀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柳安居,那么自己一直跟柳安居在一起岂不是害了他?
正想着,眼睛忽然被一道白光闪了一下,定睛一看,一把飞刀直冲着柳安居的后背而来。赵修慌忙把柳安居拉到一边,飞刀从他们身边穿过,扎在了附近茶摊的柱子上。茶摊没有客人,但是女主人被吓得整壶开水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尖叫。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别人,赵修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过去帮忙。幸好她没有烫到,赵修就要来了一壶粗茶,拉着柳安居进了屋里。
刚才那一记飞刀,如果稍微偏左一些或者再高一点,就正好可以越过柳安居伤到自己。可那把飞刀分明是冲着柳安居去的,而且想要一下置他于死地。这就更加奇怪了,柳安居自小在桃源县长大跟人素无恩怨,应该不会有人想杀他才对。他们到了长安以后,只有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件事比较不寻常。然而发现尸体的人不光柳安居一个,为什么单单冲着他来呢?
难道是他们在废宅里的话被人听去,担心被柳安居揪出什么秘密,所以想要杀人灭口?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如果不找出什么人要害他们,恐怕就算现在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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