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怀内,半晌,方听他沉声叹息道:“对不起,仙栖,对不起。”
我听了,没有回答,只是不明白,他对我,何来的对不起?
我自他怀里抬起头,想看看他的脸,告诉他,他没有错。没成想刚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的唇。
我愕然,他亦是愕然。
相顾良久,我忽然意识到我与他的失态,遂想将他推开。他似乎亦想要推开我。只是两人的手碰到一处,却又都愣住了。
不过片刻犹豫,宇文钊随即将我拉向他,深深吻了下去。唇齿磕碰间,我突然意识到大约于他而来,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吻。
不知为何,竟不忍推开他。
最终还是宇文钊将我推开半步,颇为痛苦的看着我:“对不起,我做不到。”说罢,转身就走,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
我独自站在那儿,感觉被人当头扇了一耳光,只嗡嗡的作响。
第59章 勘颇
自那日之后,宇文钊来找过我几次,我看得出他很疑惑也很迷茫,倘若我有心,不难引他走入歧途。
但我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他一直待我不薄,为何我却不能用真心待他?遂藏了起来,不愿让他看见我再生困扰。
如此稀里糊涂过了数十日,忽然王庄主亲自来找我,一手提溜了一袋子面饼,一手还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同我说道:“林公子,春龙节到了,给你送点龙须面和龙耳朵来过节啊!“
原来竟已到了二月初二,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侧身请他进屋,说道:“区区小事,还烦劳庄主亲自来一趟,真是惭愧!“
王庄主笑道:“开春了,活动活动也好,况且你自我这里住下,还不曾有机会打个照面,说来也是我这个做东家的失职,趁着今日有空,就请林公子和我坐下来小酌几杯可好?“
一来受了他的恩惠不好推脱,二来他的话说得极为客气周全,到叫我不好意思起来,便讪讪一笑,说道:“庄主说得哪里话?叫我怎么好意思呢?“
遂请他在桌子边上坐了,跟着也陪着坐了下来。
王庄主让小幺儿捧上酒来便吩咐他们都退下了,亲自执壶为我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笑道:“林公子,请啊!“
我不便客气,便说道:“承蒙庄主照顾,这杯酒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一仰脖子,来了个底朝天。
王庄主见我喝得爽快,笑了一笑,说道:“好啊,看一个人品性如何,喝酒上多多少少是能看出来的。我最不喜欢那些喝酒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爽快利落的人。来,我也干了!“
话音未落,已是一饮而尽。
我静静看着他喝完,这次苦笑一声,说道:“庄主您过誉了,其实某能喝,多少也是出于生计无奈。若是可以,某倒是情愿清茶淡饭,了了一生罢了。“
王庄主听了,往我面上看了两看,说道:“林公子还年轻,真是上进的好时候,日子还长,不要太过于悲观了。“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大概不知道,我曾经活得有多么卑微不堪。纵然我曾经向往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也都随着师哥的死,烟消云散了。
一想起汉良,不由又滚下两行泪来。
不想哭,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拿衣袖狠狠的抹着自己的眼角,一面告诫自己,连哀悼师哥我亦是不配的,一面同王庄主说道:“庄主一片好心,某心领了,只是实在惭愧,难以再抬头做人了。”
我见他心有疑惑似乎想要询问,便端起酒杯呷了一口。
王庄主是个明白人,见状也就不再多问了。
良久,他忽然对我提起宇文钊:“今天天气特别好,阿钊跟大伙儿都出去打猎射箭了,林公子怎么没去瞧瞧?”
说起宇文钊,我的脸上不禁一热,越发讪讪起来,含糊着说道:“我不懂骑射,去了也是干看着,所以就没跟着去添乱。”
王庄主将握着的小酒盅子不住地在手中把玩着,沉吟良久,同我说道:“林公子以为阿钊的剑法如何?”
我笑了一笑:“有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之势态。纵然我不懂,亦觉得宇文的剑法是世间难得的。“
谁知王庄主却是摇头:“难得虽难得,却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在他少年时就与他结识,他便是那一辈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这些年,我看他越发精益,其实靠的不过是两个字——“
我见他说得神秘,便静静的等着。
他顿一顿,说道:“阿钊是个天生无情的人,他没有能力去爱一个人,他只有爱他的剑,所以他将他全部的精力投放在他的武功上,他才能做的最好。”
无情?
我摇一摇头,否认:“宇文并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他很有情有义。”
王庄主温文一笑,这一笑竟多了些许读书人般的斯文秀气:“不然,林公子。那不过是你眼中的阿钊罢了。”
我怔怔听着,不觉又满饮了一杯。王庄主殷勤替我斟满酒杯,又为自己续满一杯,浅浅呷了一口,这才继而说道:“我认识阿钊那么多年,只知道他杀人如麻,嫉恶如仇,从未见他在儿女私情上有所留恋,偶尔劝他一句,他便说没意思。所有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有怨报怨,有恩报恩,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我越发惊奇起来,不知宇文钊竟是这样的人。
“我原以为他要抱着他的剑孤独终老,谁知却遇上了你的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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