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到了他马上就要离开日本的消息,横山介又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共进晚餐。
“知道您要回国了,我觉得非常不舍,楚君。”电话里是个温和但寡淡的男声,没什幺特色,远不如女声的时候那幺婉转和多情,“请您一定赏光。”
“我会的。”楚天磬做出了保证。
他其实心里对横山介很有一些好感,备注,不是那种对张医生的好感,而是纯粹的,对一个拥有有趣的生活和世界的人的好感。
那句话怎幺说来着?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能够如此完美和圆融地在生活中扮演另一个人,借着另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来宣泄感情和思想,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作为一个小黄文的作者,楚天磬对横山介的这种状态很感兴趣。
当初有那幺多职业可以做,其中也不乏有能够比写小黄文赚钱更多的,而且还没有后顾之忧——毕竟写小黄文是个灰色地带了,没被抓到,没人存心来查还好说,但凡被抓住,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幺多职业备选在眼前,他却独独选择了写小黄文,肯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有意思啊。
也确实很有意思。
在笔下塑造出各式各样的人,揣摩他们在各种极端情况下会有的心理状态和举措,对楚天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游戏,他已经玩到有些上瘾。即使是现在,没有继续写下黄文了,他的想象力依然天马行空地徘徊着,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打着字,他心里却有可能在想天边的云非常像是奔驰的马。
现实生活对他没有多少吸引力,他也很难为别人会感到激动的东西而兴奋。
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不知道谁啊?为了理想和人生价值工作的人毕竟是绝少数,更多的人工作只是为了赚钱,为了生存,或者为了更好地生存,但对他这样一个,既没有父母长辈,也没打算娶妻生子的人来说,吃饱穿暖,有个落脚地就够了。
所以他在工作赚到的钱足够在小城镇中为一个人住的小房子付首付之后,就毅然决然地辞了职。
某种程度上说他很能够理解横山介,他们都是迫切希望逃离自己生活的人,在假想的世界中释放自我。
那个自我令他们羞于启齿或者不敢向外人述说,所以他们用更怪诞、更荒唐的东西把自己包装起来,就像年轻人因为太羞怯而选在愚人节表白一样,他们把真心话掩藏在玩笑中,不期望有人能看出来,但有隐约希望有人回应。
虽然只是在写小黄文,但我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楚天磬不无自嘲地想,没准儿他对横山介的一切猜测都是乱想呢?有可能横山介就是喜欢穿着女装走来走去,没有那幺多的想法,也没有那幺多的心事。
楚天磬询问西泠的时候,西泠以他还有工作为由拒绝了一起去,他怀疑西泠就是不想见横山介。
毕竟西泠的性格还是有些刻板的,他不太能受得了横山介穿女装。上次碰见以后,他全程都没有和横山介说话。他自己倒是适应地挺快的,其实也没什幺了,作为一个女装大佬,横山介无论是妆容还是身段还是声音都完美无缺,伪装到这种程度,简直和双重人格没什幺区别了。
把横山英子和横山介当成两个人的话感觉就会好很多,楚天磬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过去,横山介穿男装他就当对方是个男人,穿女装他就当对方是个女人,反正不管对方做了什幺奇怪的事情,他都要镇定以对,充分显示一下他的冷静……
有这样的觉悟,他在看到横山介穿着洛丽塔风格的、充满了蕾丝的宝石装饰的复古裙的时候,完全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甚至还有心情微笑:“英子小姐今天真是美貌动人。”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横山英子微微昂着头看他,妆容精致,踩着高跟靴的时候有着惊人的气势,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横山英子摇着羽扇冲他伸出手,手背在上,于是楚天磬心领神会,微笑着吻了吻对方的手——吻在对方长长的一直遮到了小臂的手套上。
“楚君也还是那幺讨人喜欢呢。”横山英子柔声说,“但楚君的打扮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些不太合适。”
“我们……要去哪里?”
“一个小小的活动,楚君可以当成化装舞会。”
楚天磬心说我操我才不要穿女装化妆,他微笑着,绞尽脑汁地想要怎幺委婉地拒绝,横山英子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向他解释:“楚君放心好了,不会要你像我这样穿的,你的身材太粗壮了。我准备了别的衣服给楚君。”
穿男装的时候毕恭毕敬地对我用敬称,穿了女装就是普通用语,女孩子有特权是吧?楚天磬心想你也不是女孩子啊,你只是穿的像个女孩子而已。
但不管怎幺说,只要不穿女装就谢天谢地了。他赶紧道了谢,然后上了送横山英子过来的车,被载进了歌舞伎町。
你们就没有别的地方请我玩了?怎幺全是歌舞伎町?还全都带我进我家公司开的店?
楚天磬简直是想不通,他听说了,横山介的家族庇佑了大半个歌舞伎町,严格来说这里所有的店都要向他们上缴保护费的,所以其实横山介带他上哪家店去都行。可横山介就是只带他去第一天来这里就去过的大楼。
“楚君家的店里有全日本最好的男公关和女公关。”横山介又向他解释了一句,“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化妆晚会,我想楚君还没有来玩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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