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说话不中听,可我还是要说,白天我瞅着你对那人的态度十分蹊跷,你莫不是,莫不是真的死心塌地跟了他吧。”
柳彦清轻声道:“周大人不要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吧,人生在世各有命数,再如何不甘也是回不去的,况且从前的齐王已死透了,如今的齐王……其实没有多坏,周大人不是也见了么?”
周全叹道:“你就是太傻了些,他是个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如今他肯为你做这些善事,保不准日后又反悔了,彦清啊,听我一句劝,早些回头吧,哪怕不做官,回涪州做个教书先生也是好的。”
柳彦清道:“周大人,这其中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与你说不清楚,我与他……与他也只是各自贪各自的心罢了。被剪掉尾巴的鱼在海里活不成的,我这两年做过许多错事,哪还有颜面教别人读那些圣贤书了。”
……
屋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我在门外听的胸口憋闷,唉声叹气。恨不能立即踹门进屋,提着柳彦清衣领子狠狠将他骂上一顿。
怎么就活不成了,怎么就没颜面教人读书了?我的彦清最是干净,旁人诋毁不成,妄自菲薄更不成!
我越想越怒,踹门的脚将将抬起一半,身后豆子忽然叫了一声:“咦,殿下您在这儿做啥呢?捉奸?”
豆子话音刚落,我方才想起自己身为偷听者的身份,满身的怒气立刻便被浇了下去。我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豆子不明所以道:“刚来,殿下有啥吩咐吗?”
我呵呵干笑一阵,连声道:“有吩咐,咱们快跑!”
眨眼的功夫,豆子一溜烟跑没影了,我只迈出两步半,便被闻声而来的柳彦清捉了后衣领子。
柳彦清道:“殿下没回房?”
我延着笑脸讨好道:“这不是怕你气李三夫人那件事,过来看看么。”
柳彦清含笑道:“殿下有高人相助,我都懂,气个什么?”
我与柳彦清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周全也从屋里出来了,见到我,一副“我不想搭理你但不得不搭理你还请你好自为之”的态度跟我见过礼,叹着气退下了。
我望着柳彦清那双眼,憋了半天,想骂的话一句都没骂出来,只丧气道:“彦清,陪我走走吧。”
我与柳彦清绕着不大的行馆小院来回走了三圈,半句话也没讲。期间我去抓他的手,他不躲开,反倒贴过来与我十指相扣,我去搂他的腰,他不拒绝,反倒歪着身子靠上我的肩。
我想到两年前豆子口中带些迂腐气,连被碰一下手都要涨红脸的柳彦清,再想到如今丝毫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亲热的柳彦清,眼角瞥见院子中央被冰封了一层的鱼池,几尾红色小鱼卧在池底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两三年的功夫,已足够将一个人消磨的面目全非。
绕回卧房门口,临进门时,我放开柳彦清的手,迟疑着道:“彦清,方才听周大人说……说你当年厉害的很,我真想见见那时候的你。”
柳彦清盯着我看了一会,淡淡道:“怎么,你也觉着我如今这副模样不妥?”
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柳彦清笑了笑,忽然正了神色,一字一顿道:“你如今这随口一说,只不过是仗着我欢喜你罢了。”
柳彦清这火气在我看来发的很莫名其妙,我楞在原地,讷讷道:“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发火了呢……”
柳彦清张了张唇,看模样似乎是想辩驳些什么,却只道:“我没发火,我累了,想歇,你自己去别处转转吧。”
我望着被柳彦清砰一下闭紧的房门,转了半天脑筋都没转过味来。
怎么就生气了呢?怎么就生气了呢!
“怎么就生气了呢……”
晚饭桌上,柳彦清托辞胃口不好,没出屋,留我一个形单影只的瘫在上座,连周全换了新饭菜都没注意到,只掐着竹筷子一下一下敲着碗,夹一口菜,念叨一句:“怎么就生气了呢……”
如此吃了一会,豆子给我添到第三碗饭后,终于不淡定了:“殿下,您这都快成了复读机了,您要是真想知道,直接踹门进去问啊!”
复读机这个词儿也是和我学的。
实话说,听见几个古人面不改色的说些现代词汇还是挺有趣的。
吃过晚饭,我在豆子怂恿下猫着腰凑到柳彦清房门前,抬手敲了敲:“彦清啊,白天还挺好的,怎么忽然胃口不好了?”
没动静,我已在柳彦清身上吃过不少回闭门羹,是以脸皮已经很厚,也不在乎他肯不肯搭我的话,继续没脸没皮道:“我给你带了些饭菜,多少吃点吧?”
“柳彦清,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啊,我真踹了啊!这怎么好说歹说哄不好呢!”
房门被柳彦清一把拉开,我抬起的右脚落了空,一个踉跄跌进屋里,顺带着手里食盒摔在地上,温好的饭菜全都喂了土地。
柳彦清皱着眉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没发火……”
我抬手摸一摸鼻子,起身狗皮膏药似的贴着抱住他,献媚道:“好彦清,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吧,有话憋着不说是女人才做的事,你和我还别扭什么,从头说,慢慢说。”
柳彦清果然不再赶我了,而是缓步踱到桌边煮了壶茶,我识趣的关了房门,小心翼翼绕过打翻的饭菜,凑了过去。
柳彦清不看我,只敛眸盯着那壶沸开的茶水,半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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