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吧……”
我被这跛脚的小乞丐气的直乐,兜手敲在他后脑勺上,板着脸道:“说了你也不懂,我这辈子,没法喜欢上谁。”
泥巴总算闭嘴了。
回到行馆,迎面撞到端着水盆低头走路的豆子,豆子见到我和泥巴,刚把殿字喊出口,被我剜了一眼,平平的殿字陡然拔高,转了个弯。
豆子一溜小碎步跑到柳彦清房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殿下,你快管管吧,杜公子又往家里带人了!”
一阵寂静,半晌,柳彦清在房里扬声道:“干本王何事?”
听见这话,豆子在原地跺一跺脚,似乎对柳彦清这种破罐破摔的态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没进屋,而是引着泥巴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吩咐人准备些好酒好菜,对他道:“今天算你运气好,吃吧,不够还有。”
泥巴歪头往柳彦清的房里看,嚼着馒头含混不清道:“明天还有饭吃吗?”
我笑骂道:“你这无赖想的倒美,明天我们要动身往下个地方去了,天上的馅饼掉一回就够了,你成天想着不劳而获,早晚要遭报应。”
泥巴道:“从东门走吗?”
我点点头,见他吃的差不多了,又差人送来几套新衣裳,语重心长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别再讨饭了。”
泥巴乐呵呵接过衣裳,手背抹一把沾了油的嘴,眯眼嘀咕道:“其实我也刚讨饭没两天。”
送走泥巴,我负手踱到柳彦清房门口,站了一会,叹口气,转身十分怂包的逃了。
次日一早,田梓丰带人送我们出城,柳彦清披着素色大氅,神色阴郁的走在前头,他这副模样把田梓丰吓得够呛,后者拿眼角偷瞄着柳彦清,偏头对我悄声道:“杜公子,我左想右想,也没想起自己这两天有哪儿做的不妥惹殿下不快了,你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当能猜到些殿下的心意,劳烦……劳烦杜公子行个好,提点几句?”
我叹气道:“你没错,是我有错。”
田梓丰哦了一声,抖着眉毛往我腿间扫一眼,理解的明显有点跑偏。
出城后又走一二里,起了风,柳彦清转身对田梓丰道:“田大人回去吧。”田梓丰应了一声,掉头往回走。
我忙着揉进了沙子的眼睛,恍惚感到胳膊被谁一把抓住扯离原地,紧接着听见豆子一声惊呼,马叫声与人叫声混在一起,乱糟糟的听不真切。
我勉强挣开眼,见自己被一个年轻人护在身后,那年轻人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拄着根木杖,侧面看去,眉眼依稀有些熟悉。
顿了顿,我结巴着大惊道:“泥巴?”
“嘘——安静些。”泥巴转头冲我笑了笑,从头到脚竟然都很干净,说话的功夫,泥巴拄着木杖的手一震,忽的抽出一柄长剑来。
乖乖,这乞丐竟是个武林高手。
没等我回过神来,泥巴攥紧手里的剑,直直朝柳彦清掠了过去,我拦不住泥巴,只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眨眼的功夫,我手脚快过大脑一步,噗通一声扑在地上抱住泥巴的腿,撕心裂肺的喊道:“英雄!英雄!你杀错人了!英雄住手吧!他他他不是齐王!”
泥巴被我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喊话吓到手一抖,没有很好的发挥出他平日水准,剑尖偏了几寸,堪堪错过柳彦清心窝。
“……你说什么?”泥巴满脸错愕的转头看我,又看一眼被他刺伤,软软倒在地上的柳彦清,干巴巴道:“他不是,难道你是?”
我手脚并用爬过去,一把抱起伤重昏迷的柳彦清,十分沉痛的点头道:“正是本王。”
我蹲在原地,怀里搂着柳彦清,指甲缝里掺着他胸口流出的血。
我看着柳彦清这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明明知道泥巴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却仍然感到一阵心悸,方才柳彦清倒地那一瞬间,我想到他可能会死,想到他会如愿走上轮回路,想到他要喝下孟婆汤,想到他再也不会记得我,想到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叫柳彦清的人,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心如刀绞。
正伤神时,怀里的人指尖微动,拼着命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话,立时便把我已酝酿到眼眶里的泪珠子噎了回去,柳彦清道:“我……死不了……但你……好像压到……压到我的伤口了……你……是不是……傻……”
我:“……”
柳彦清意外受伤,无奈,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回到行馆,一路上,我怀抱着柳彦清唉声叹气,何沄礼跟在我身后看不出喜怒,泥巴期期艾艾的走在豆子身侧,时不时拿余光瞥我怀里的柳彦清,田梓丰远远的吊在我们后头,神情仿若吃了几大盘苍蝇。
临到行馆,我将柳彦清交给迎上来的几个大夫,挥手遣散众人后,对着面前的空气惆怅道:“孟章,方才多谢你了。”
若非有孟章弹过来的一指头,柳彦清不死也要残废。
我话音刚落,孟章果然现出身型,冷声道:“亏我出手及时,度厄啊度厄,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别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
我望着孟章那张黑成锅底的脸,由衷感激道:“孟章,你真是我亲哥,不不不,你比我亲哥还亲。”
孟章嗤笑道:“呵,搁凡间的辈分算,我能当你太爷爷。”
我被孟章刀子似的锐利目光盯得发怵,一股子做坏事儿被家长抓包的不安忽的从脚底窜上来,躲不过去,我只得延着笑脸对孟章道:“孟章,孟章神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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