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吴邪左边是秦海婷,右边是张起灵,如果说靠窗位置的可以看窗外,靠走廊的位置可以看客舱,那么坐在中间的就只能在两面受压迫的狭隘空间里目视前方。还好,虽然张起灵是个不折不扣的闷油瓶子,身边的女孩却比外表看起来要健谈的多。
两人都有过买相机的经历,聊着聊着便有了共同话题。吴邪意外地发现秦海婷的知识很是渊博,人漂亮,脾气又好,更可贵的是有自己的思想,骨子里透出独立自主的气质来。
“不说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你比我大。”秦海婷托着半边脸撑在小桌板上,散开的长发垂向一边,偶尔有两缕调皮的发丝遮住了眼,便拿手指勾了出来,乖顺地拢在耳后。
吴邪看在眼里,典型的学长哄学妹的口气开口道,“怎么,嫌我老了?”
秦海婷笑嗔道,“我是夸你保养得好,要说是刚进校的大学生也有人信。”
“你也不错啊,”合适的赞美是绅士所必需的,“我还以为是哪家的高中小学妹坐这儿呢。”
漂亮、年轻,无论对什么年龄段的女性来说这两个词都是最好的夸奖。果然,秦海婷立刻掩着嘴笑了起来,好一副融洽和谐的景象,一直缄默的张队长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你想不想看风景。”
比陈述句还没有起伏的调子,直到手上传来被人戳了两下的触感,吴邪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是个问句,而且很不巧,问话的对象还是自己。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小窗口,“坐这里可以看到。”所以潜台词是…… ……交换座位?
但是除了上升和下降外,其余时候能看到的也只有一望无际的云海吧。吴邪在窗户和秦海婷之间权衡了片刻,果断地选择了后者,“谢谢,不用了。”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张大队长的战斗力。
第二次问他是在两人讨论土耳其风土人情的时候;第三次打断是在两人谈论最喜欢的电影;第四次的时候飞机已经在高空中平稳飞行,张起灵推起遮光板,四次都戳在吴邪手臂的同一个地方,“看,阳光。”
云海之上,晨曦薄光穿透而出,把窗外的一切都染成了金色,祥和的,圣洁的金色。
吴邪忽然想起好久好久以前,那时候的张起灵还是齐王八蛋,吴邪还是编号三八,书写遗书的那个早晨,男人拉开窗帘,晨光尽数落在他的脸上,暖暖的,像会发光一样。
是不是早在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动心了?
结果脑子还没反应,唇边已经溢出一个字,“好。”
稀里糊涂答应了换座位的事,真正换了之后吴邪才是连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坐中间的时候至少还有秦海婷陪着聊天,张起灵霸占了中间的位置后,不仅不跟自己说话,连秦海婷好几次热情的搭话都给面无表情地堵了回去。
所以他到底是闹哪样要换到中间去啊?!
几次碰壁后,女生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重新戴上耳机专注于手里的旅游攻略。剩下的两人一个看窗一个目视前方,诡异的气氛弥漫开去。
国际航班好就好在服务周到、设备齐全,为了帮助打发长途飞行的无聊时光,前排的椅背上都会镶嵌一台触屏式娱乐机,上面有电影、音乐、游戏,还有购物车,可以直接从空乘那里免税购买一些奢侈品和土耳其的贵重特产。因为是直飞的缘故,除了中国的一些电影外,里面还存了大量极具中东特色的视频,吴邪实在闲得蛋疼,便取了耳机挑起节目来。
他前脚刚这么做,后脚张起灵也跟着取了耳机戴上。
吴邪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脆懒得理会了,选了首抒情的歌曲闭目养神起来。
他们坐的是最早的班机,天没亮就起了,如今终于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吴邪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只觉得睡得天昏地暗,似乎把这么久的压抑与焦虑都彻底抛到了脑后,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轻轻询问的温柔女声,他动了动,眯起眼睛打量情况。
此时客舱里并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为补眠的乘客们营造了极其幽静的环境。几个空姐正推着餐车为没有休息的乘客上早餐,动作很轻,遇上睡着的并不打扰,而是留下便签贴在小桌板上,温馨提示醒来之后按铃呼叫,她们会及时送来热腾腾的早餐。
他面前的小桌板上也贴了一张,用中文和土耳其语各写了一遍,字体娟秀,看得出航空公司很上心,一个小细节也做得如此到位。
肚子也真有些饿了——吴邪抬起手正去摁上方的呼叫铃,忽然发现旁边的家伙竟然没睡,屏幕的幽光打在他的脸上,也不知是看得入迷了还是在走神,一动不动,还保持着自己睡前看到的那个姿势。
吴邪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趁着摁铃的时候用手臂挡住脸,侧过视线瞟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播着的mv里那个撕心裂肺吼着的男人和声声泣泪的歌词,应该是信的《火烧的寂寞》没错吧。
所以张大队长的意思是…… ……他正在火烧的寂寞?!
“醒了?”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张起灵转过头来。吴邪还没来得及答话,空姐已经推着餐车过来了,这一次是一个中国人,同样画着精致的妆容,和先前惊艳的土耳其美女截然不同的感觉,倒是另有一番古老东方的独特韵味。
“请问,现在三位都可以用餐了吗?”
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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