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解开了皮带。对着盛怒的人,对着盛怒的养母或格雷夫斯先生,除了无助地说对不起之外,成长的记忆只给了他这样一个变态的应对方法。
他哆哆嗦嗦地将皮带抽出,甚至没意识到帕西瓦尔停止了斥责。他将皮带彻底从环扣中扯掉,动作太慌乱还被环扣锋利的边口划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挨鞭子了,但让他承受还是可以的。
他不会求饶的,这是他的错。他的罪,他的污秽。他要用惩罚来洗清楚,而只有伤疤能告诉他,他究竟有没有诚心诚意地请求原谅。
他把皮带交到帕西瓦尔手上,帕西瓦尔惊讶地没有接过。他只好又把皮带放在帕西瓦尔的膝头,然后后退了两步,缓缓地跪下。
帕西瓦尔目瞪口呆。
可片刻之后,那股汹涌上来的愤怒还是让帕西瓦尔失去了理智。克雷登斯太破碎了,帕西瓦尔根本不可能把这样的碎片重整。于是他扬手把皮带丢掉,站在克雷登斯面前,低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克雷登斯没听明白。
但帕西瓦尔不用他明白,他把克雷登斯揪起来,连拖带拽地拉进卧室。拖拽的力道太猛,甚至让克雷登斯的衬衣掉了一颗扣子。
但克雷登斯还会掉更多的扣子,因为帕西瓦尔把他狠狠地摔到了床上,用力地扯开了他的衣服。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帕西瓦尔怒吼着,压在克雷登斯身上。
他一边手拽开克雷登斯薄薄的衬衣,一边手解着自己的皮带。是的,所有帮助都是徒劳的。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有正常的认知,克雷登斯早就毁了,早就被他养母毁了,后来又被格林德沃毁得更彻底。
帕西瓦尔救不了他,在试图拯救他的过程中会把自己也搭上去。
那帕西瓦尔不救了,既然克雷登斯想要的根本不是拯救,那帕西瓦尔又有什么必要,去做那些徒劳无功的讨好。
帕西瓦尔甚至不需要用魔法,就能把克雷登斯稳稳地钳住。克雷登斯太瘦弱了,纤瘦的骨头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
但克雷登斯竟然反抗了。在他明白帕西瓦尔要做什么时,他拼命地反抗起来。他推着帕西瓦尔的胸口,用没有被抓住的一边手费力地推着。他的双腿也胡乱地踢蹬,尽管他根本没法踢到对方。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发出了痛苦又愤怒的呜咽。他死命地挣扎,他想要把衣服遮起来,他想要一个人躲一会。他不要被碰到,不要被看到,不要被人压着,不要做那些可怕的事!
可他敌不过帕西瓦尔。帕西瓦尔的力气太大了,克雷登斯的两只手腕都被帕西瓦尔抓紧压紧,而帕西瓦尔整个人的重量也让他透不过气。克雷登斯只能把头压向枕头的一边,咬紧了牙关,手指拼命地搅着手边能够得到的被子边缘。
他全身僵硬却又不住发抖,他被恐惧击垮了。过去的恐惧和现在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把他彻彻底底地被击垮了。
但也就在这一刻,帕西瓦尔却不动了。他压在克雷登斯的身上,没有进一步把男孩的裤子也脱掉。
男孩发抖得太厉害了,就算帕西瓦尔的胸口已被愤怒侵占,他也感觉得到克雷登斯连骨头都在战栗。
克雷登斯在反抗什么,他为什么要反抗。他不是就想这样吗,赶走出现在帕西瓦尔身边的女人,目的不也就是这样吗。
但帕西瓦尔做不到。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帕西瓦尔突然从男孩的身上离开。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冲进克雷登斯的肺腔,但还没让他呼吸几口,他又被从床上拽起来。
是的,帕西瓦尔做不到迈出这一步。他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在他失去了父母的教唆,又解除了指定的婚姻的绑定,他自认为他并不会受到某些固有思想的影响。
但是他错了。那些扎根在他成长过程中的认知就像流淌在血脉里的鲜血一样,它长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处,每一寸。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究竟受到什么束缚,可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了很多年。
没错,那些名誉,那些身份,那一切一切谣言对他所造成的影响程度,其实在根源上决定于他有多看重那些东西。
而让他看重那些东西的,实际上是他家族的lún_lǐ教化。他的血统,他的家世,他一出生就被迫接受的“正确”。
克雷登斯让他头一次发现他应该去打破一些固有的认知,可那份禁锢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哪怕帕西瓦尔稍微想一想,稍微动摇一下,都觉得自己错上加错,罪孽滔天。
他把克雷登斯拖出来,扯上了一件外衣塞到克雷登斯的怀里。男孩踉踉跄跄地被拽着,甚至还没有站稳就被丢出了屋外。
帕西瓦尔把克雷登斯丢了出去。
帕西瓦尔不能和自己作对。
不能和之前的几十年作对。
不能和所有“正确”的事作对。
因为一旦作对,就证明过去的他,真的错了。
帕西瓦尔关起了门,一杯接一杯地把朗姆酒灌进肚子。那一刻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冷静就意味着他又会想到克雷登斯。他不会心软了,他心软了三次,而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
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他的脑子混乱得无以言表,所以必须用酒精让它更乱,乱到他什么都想不到。
乱到他可以睡着。
他醉倒了,然后,他睡着了。
他把克雷登斯一个人丢在寒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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