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廷画师的手笔, 那日三王爷不在,偶然看到了这幅画, 惊为天人,便带回了府里收着, 不时拿出来看看。
后来那一柜子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 好些是他自己一个人独处是凭着记忆描摹出来他长相的, 他本不善作画,偏偏只有一个人被他描得入木三分。
柜子里有一幅他的珍藏,除了三王爷本尊,其他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的,一幅春/宫/图。他自己作画,花了好几日的时间,细致到一分一毫都不差。
正抚摩着画中人的脸,凝着神沉思,突然“叩、叩、叩、”?*抖入耳帘;
门外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使得三王爷手一抖,卷轴从柜子里滚了几个出来。他眉头皱得死紧,刚想喝道,却听见了婢女的声音:“王爷,季公子来访。”
他手倏的又一抖,险些将一柜子卷轴滑下来。
——他怎么来了?
他还愿意见我?
三王爷无顾想其他,赶忙把几个掉在地上的卷轴拾起来放到柜子里,再一阖柜门:“进来吧。”东西没放好柜门也没关起来,那幅春/宫/图差点滑下来,他急忙又往里放了点,这才强强关上。
——这幅画可不能让他看到……
而后摆摆袖子,转身入桌,季无常已经踏进了门。
三王爷微微松了口气,伸手示意他入桌坐下。
“三王爷,我今日来是想询问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三王爷语调上扬,平白多了种引人遐想的意味在,“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仿佛无所谓般整理袖角,将几件衣裳的袖口对齐。
他过来询问,说明他忘了,难怪还愿意过来……忘了也好。那药本来就会让人忘掉服药后记忆,也不算稀奇。
“三王爷。”季无常重复了一遍,对面之人听到自己时才眼尾微动:“昨晚很你困了,在我房里歇下了。”
“除此之外呢?”
三王爷收拾袖口的动作一顿,从头至尾也没看季无常眼睛:“再无别的了。”
如果当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不论季无常信与否,就连官栖枫如此好骗的人也不会信:脖子上的咬痕还在,昨晚季无常只和三王爷在一起,况且有了三王爷,谁还敢往季无常身上留痕迹?三王爷不愿意说实话,无非当天他自己做了亏心事。
季无常想了七七八八,也都猜了出来。
他只是不明白三王爷隐瞒的目的是什么,上次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都做了,现下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三王爷今日外袍穿的是白底描金,更称的他肤色苍白,下眼圈的乌痕也越发明显。想他一夜没睡,气色怎么可能会好,他还故作轻松,实际精神并不是太好。
三王爷没回答,难道要他说:“昨夜我准备强了你但事到临头良心发现才堪堪停止的吗?”他不愿说,是因为他喜欢季无常,这种事难堪,他不愿意丢份儿,明明说出来无妨,可他说不出口。什么没下限的事他都做了,这时候却丢不了脸了,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今日我上朝替你求了皇上,好让你父母回京,就算皇上同意了,你也要等上不少时日,边疆离京城路遥马远,你且等着就是了。”他岔开话题引到别处去,只希望季无常别再提起那夜的事情,把事实遮遮掩掩说过去就算了。
“也好,那我先谢过王爷了。”
“无碍。”
…………
两个人聊了不少,三王爷句句打官腔,句句说不在点子上,官栖枫在外边儿等急了,半天见不着人出来就过来敲门,叫着季无常的名字。
三王爷听到外边这声音脸一黑,之前还语气函带羞意,这下听到了他的声音好脾气全没了:“官栖枫?”
——他怎么在门口?
三王爷很想把他锁在门外,但也总不能和他一般计较,想了想,才说:“进来吧。”
官栖枫对三王爷没好感,因为他上次派人动手打了他,要是还对他有好感,那官栖枫就是个真傻的了。同理,三王爷对官栖枫有敌意,因为季无常。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官栖枫搬了椅子靠季无常身边坐,又不着痕迹地移近,唇角微微弯了弯,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三王爷一听就皱了眉头,他看官栖枫哪哪都和季无常不般配,官栖枫脸上稚气未脱,一看就是不好照顾的主儿,和他在一块儿,左右都是季无常吃亏,三王爷十分看不惯他的行为。
他眯了眯眼睛:“你回去,季无常留下。”
虽说圈着人不放没什么用,但三王爷放不了手。喜欢变成习惯,要拔除也不是一二分力气就能行的了的。
“咯噔”一声,三王爷之前才勉强关好的柜门松动了一下,三王爷心里也“咯噔”一下,瞳孔缩小:千万可别这个时候松开……
下一秒,一个卷轴从柜子里掉了下来,柜门从之前的半遮半掩到完全松开只花了一点时间,之前三王爷趁季无常还没进门时一股脑放进去的卷轴呼啦啦直往地下掉,接二连三地砸掉在地面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卷轴散开,露出里面的画,一连散了几个,季无常瞥过去时看见角落那幅画,心思一颤,眼疾手快捂住官栖枫眼睛:“别动。”
官栖枫一愣,不明就里,扒开他手指从缝里偷看,季无常直接把整个手掌捂在他眼皮上:“你等会儿再看。”
他眼睛一转,视线看向三王爷处。
地面角落处是一副香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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