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这吉纹也就成了凶纹。
叶深浅一推开虚掩的房门,便觉一股湿冷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到身上就如蛛网附骨一般,轻而黏腻,令人半天也甩不脱这股子阴冷之意。
他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着那股无形的冷意似的,环视四周,只觉这房间的变化一如几日之前,只是此间之人的心境却已大大不同了。
根据伺候付雨鸿的丫鬟所说,他只有在见客的时候才会点香,平日里若要闻香,只取鲜花放在房内,绝不动用香料与熏炉。
可他们前日检查之时,却发现这香炉里的香灰俱已烧尽,而房间东南角有旧香的残渣。所以付雨鸿最后一次见客时,已燃尽了一炉的旧香,转手换了一次新香。由此可见,他至少已和那客人聊了一个时辰。
丫鬟是下午出去取水的,那么这个客人也该是下午过来的。
凶手懂得把尸体盖上被子,使得尸温降得不那么快,说明付雨鸿遇害的时刻或许会更早一些,与其说是入了夜,不如说是日暮之间。
叶深浅想到此处,又拿着衣料小心地包了一些香料,准备送去风翠霞那边。
若是付雨鸿在这香料里加了什么东西,那只要凶手近日来闻过这香,身上就会留下些许用香的痕迹,风催霞把脉一搭,或能看出这异常痕迹来。
叶深浅又四处查探,发现这地方依旧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这说明战斗结束得很快,快到付雨鸿没有什么机会施展“敲竹剑法”。
若他使不出剑法,那别的功夫呢?
叶深浅忽觉灵光一现,目光在墙壁上逡巡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
虽然这地方的陈设摆列分毫未变,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瞅了半天又半天,忽然发现了点门道来。
这柜上摆了两个琉璃花樽,中间却摆了一个香炉。
若是以这香炉为轴线,花瓶理应对称才好,可是右边的花瓶却好像离这香炉更近了一些,反倒失了中正对称之美了。
叶深浅立刻跑上去把花瓶移开,却发现瓶子后面的墙壁上有道浅浅的凹痕。
这凹痕新的很,看上去不超过三日,之前是被瓶身挡住,如今把瓶子挪开,细细一看之下,方能发觉这凹痕的奇异之处。
这痕迹奇异就奇异在它是付雨鸿的“四尾镖”留下的痕迹。
可这若是付雨鸿出的暗器,痕迹就绝不可能这么浅。
当年他的暗器连刀法如神的韩绽都躲不过,可见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这要是一镖飞到墙上,必得是入墙三分才行。除非这暗器是擦着了什么东西再飞到墙上,因此力道受阻,势气受冲,只能留下这么一道浅浅的凹痕。
又或许这“四尾镖”是付雨鸿临死前发出的,所以气力不足,凹痕极浅。
叶深浅环顾四周,只觉得这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如阴宅鬼域一般毫无生气。这阴风从窗外呼啸而来,恍惚之间,仿佛是付雨鸿的鬼魂自阴司飘来,冷眼看着叶深浅在此搜寻真相。
无论如何,这“四尾镖”在房间里都是寻不着的,可见东西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不但拿走了“四尾镖”,还把花瓶挪了位,显是不愿让人知道付雨鸿用了这暗器。
可为何他不愿让人知道付雨鸿出了暗器?
因为他不愿让人知道他被这暗器所伤。
那凶手身上必定有新伤,而且是他们发现付雨鸿尸体前一晚的新伤。
叶深浅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颗心如绑了石块灌了铅似的猛沉下去。
旁人想的都是谁把这锅扣在了罗知夏头上,白少央却想着该如何把锅扣在韩绽身上。
这付雨鸿本就是韩绽一心想杀的人,如今他出手替韩绽杀了,本是一件干脆利落的好事,可如今被那幕后黑手利用此事,嫁祸给了无辜之人,自然得韩绽跳出来背锅了。
把这罪名栽给他,一来复了张朝宗前世之仇,二来也救了无辜之人,简直是皆大欢喜,无人不乐。
然而伪君子虽把这恶毒念头盘算得十分得意,却始终都乐不起来。
这或许是因为韩绽如今还一心一意地当他是宝贝儿子,也或许是因为罗知夏身上的锅还不止付雨鸿这一个。
只是洗清这杀人之罪,终究还是救不得他。
那把韩绽这人推出去,究竟还有没有必要?
就在白少央心事重重之时,叶深浅却找上门来了。
他看着白少央,目光深凝如夜,面上微微一笑道:“身上的伤还好么?”
白少央笑道:“好多了,这几日虽还不大能活动,但肩上没那么痛了。”
叶深浅却眉眼深深道:“肩上的旧伤是好了,那你的新伤怎么样了?”
白少央心中猛地一沉,目光一闪道:“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过几天把文名改回《天下第一伪君子》,大家没有意见吧
第124章 凶手唯不能是你
叶深浅却不答话, 只定定地看向白少央, 目光跟扎了根似的扎在了对方身上, 仿佛这人下一刻就会乘风而飞, 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似的。
白少央自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便也无言地凝视着叶深浅。
他看得极为专注, 恨不得把对方面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最好顺着皮上的变化把这人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好想出应对之法。
他们二人既不说话,这气氛就十分尴尬起来。
刀子似的秋风吹到两人的身边,竟也跟着凝滞不动了,仿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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