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室,交出警哨,老头低着头,承认自己的罪过,但他并没有说真实原因,多余的话,一字也不肯说。
谁没有尊严,是人就有尊严,他不想那个人再痛苦一次,他还那么小啊!
“呵,我就知道是你,开始的时候,口哨在我口袋里还好好的,说,你究竟有何企图?”瘦弱蓝衣警员也就是被称为何警官的人满是怒气地问道。
“没有企图,觉得好玩,就试着吹了吹。”老头平静道。
听到这话,何警官炸毛了,浓眉倒竖,满脸怒气,上前一步准备踢他,“好玩?试着吹了吹?你tmd……”
“何振!”一道沉有力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你先出去。”
何振狠瞪眼前垂首站立的白发老头一眼,悻然离去。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说吧,老实说,我要听实话。”年近四十左右的副官沉稳地问道,看着自己面前的老头,按年纪来说,跟他父亲差不多,而这个人的犯罪经过,给他的印象也是特别深刻,他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沉默良久,老头还是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故意吹紧急情况警哨声是多么严重你不是不知道吧?是被记大过的你也不知道吗?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大大小小的监控那么多,我不相信查不到,而且,你说出来,不仅是省事这么简单,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嗯?”
还是沉默,良久的沉默,面对他无声的抵抗,副官挥了挥手放行,当然,记过是少不了的。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孩子,希望你不要再受伤害。”出了警卫室的老头低喃着,无人听清他说的话。
回到宿舍的老头睁着眼睛静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经常睡不着是常有之事,加上心里压了块石头,更是睡不着了。
又是轻轻的一叹息,寂静的夜里却有一道不属于老头的声音响起,他竖直耳朵听了一会,爬了起来,赤脚踩在床沿边,头往上铺探去。
“不……不要……走开……”梦中的沐风胡乱挥着手扭着身摇着头,口中是苦苦的低声哀求,他似被巨浪冲上沙滩远离大海的鱼,对着走来的渔夫露出最惊恐的现状。
老头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情形,知道他是对白天的事留下阴影,又是一叹息,伸出苍老的手拍拍显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不再让他陷入噩梦的挣扎之中。
可是就这一拍,吓了他一跳,不确定的摸了摸他的手臂,又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触手也是滚烫的厉害,他赶紧跳下床赤脚跑到门口按了红色警报器。
值班室的警报声嘟嘟响起,正打磕睡的狱警被惊醒,揉着惺松的睡眼看了眼房间号,立马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拿着警棍的狱警气喘吁吁,因奔跑的急,警帽都歪了,顾不得保持往日的端正形象,急急开口问道。
老头忙往里头的铺位一指:“有人发烧了,很烫,得赶紧送医护室。”
狱警大踏步走进宿舍的最里位置,用手试了试床上人的温度,确定老头不是说谎,才拿着对讲机通报其他人员赶来帮忙,“呼叫,呼叫,e栋c607室一人员发烧,急需救治,请指示,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值班室里的其他狱警很快传话过来:“收到,收到,现立刻派人过去。”
待好不容易从上铺把沐风弄下来,一狱警背着他往医护室赶,老头也急着跟上时被另一狱警拦住:“你不用去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们该干嘛干嘛,都安份点。”略带警告的环视了室内一圈,大跨步往外而去。
室内有几人被吵醒,抬头看了一眼确定不关他们的事,忍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有些人则说着梦话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铁门被关上锁住,熄了灯,老头在黑暗中蹒跚着回到自己的铺位,呆坐在床头,一夜未眠。
这一觉睡得甚是痛苦,待沐风再睁开眼时,触目是灰白的墙,却不是自己住的那间宿舍。
房间里满是药味与消毒水混合体的刺鼻味,隔着一层沙帘的外面依稀传来其他人的谈话声,应是医生正在给其他病人看病,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沐风转动有些胀痛的平滑光头望向窗外,微眯了眯眼才适应刺眼的阳光。
不知是几点了,窗外阳光正好,已经是11月份的h省已开始变冷,这个时候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清凉的室内有些微微的暖意,几缕微风从小开着的窗户透进来,沐风忍不住抬起未打点滴的右手贪婪的感受它的存在,意识开始变得恍惚。
“取名为云,意为像云一样的洁白无暇,取名为风,意为像风一样的自由和快乐。”在沐风很小的时候,在寒冷的冬天里,一家人围着火炉烤火聊家常,沐爸经常说着取名的事情,这两个孩子,是他一生的骄傲,不期望他们有多富贵,但求一生无忧无虑,开心做自己的事。
小时候的沐风一开始听到父亲说取名的事情很是欢喜,虽然不是很懂父亲的意思,但也是挺骄傲的,这比同村人的小孩子名为‘狗娃’,‘李三’,‘如花’好听多了,后来沐爸说的次数多了,自己都会背了,听得烦了,倒不当一回事了。
“终究,是不能像风一样的自由和快乐了!”意识渐渐拉回,他,还真是辜负了父亲对他的期望。
杀人,被判无期徒刑,从此与自由无缘;受辱,永远洗不掉的痛,从此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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