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岂不是说自己?终究还是出了这些闲言碎语了么……
“我确是没想到,他居然和那些人有交情!听说他爸爸只是个基层的小官,妈妈还没工作,怎么认识那样的人的?”
“哎呀,什么交情不交情,你又知道是交情了?搞不好啊是交易呢!”
“交易?没权没势的,他拿什么交易?”
“呵呵,我跟你说,现在可有的是人好那一口呢!你看看他那个娘娘腔的样子……”
此时只听见一声呵斥:“说够了没有!没规没距的!”
“哎哟,你不爱听啊……别生气,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顾家臣听到这里早已扶着自己的公文包仓皇而逃。
一路小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顾家臣把包放到办公桌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叶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吹了两口,不大烫嘴了,就严严实实喝下去,心口才平静下来。
顾家臣打开电脑,翻出卷宗来,一边看那扭七扭八的手写案件记录,一边把它录入电脑整理。他一边工作,耳边还时不时响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原来他的背后有那么大一尊佛爷!”
……
“你知道是交情还是交易呢!”
……
“现在好这口的人多了去了……”
……
顾家臣狠命地摇了摇头,又灌了一杯茶下去,耳边嗡嗡的声音才算好些。他苦笑着按了按耳朵,心想这耳鸣的毛病是更严重了!本以为清闲的工作能让自己慢慢恢复过来呢,看样子还是要再好好修养才行。
实在不行就去看看医生吧,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那医生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他有点神经衰弱。那是个老中医,妈妈长期吃他的药调理身体呢,诗华身体也弱,常常吃药。
自己不过是陪着诗华去抓药的时候偶尔问了他一句,常常耳鸣是怎么回事?那医生随口就说,大概有点神经衰弱。他那阵子忙司法考试,压力特别大,失眠得很厉害。
自从考过之后,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失眠也好了不少。谁想到现在耳鸣反而更严重了呢。
想起来,他也是失眠严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任啸徐的瞌睡那么轻。他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翻身,可他翻一个身,任啸徐就醒了,问他怎么了。他就说睡不着,任啸徐就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也没什么实际的内容,就是给他这样一个声音,等他迷迷糊糊有了困意,就继续睡。
这样一直度过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呢?
顾家臣是从大四开始失眠的。一年十二个月,有八九个月都在学校里,忙着复习,忙着准备毕业答辩,忙着准备研究生考试。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夜里常常是一两点钟才上床。
如果任啸徐在,他就早点休息,洗澡,做爱……第二天又是无休止的循环,书看不完,试卷也做不完,比高三还累。任啸徐还笑他说你这样是要考清华北大么?
顾家臣只觉自己一定要努力,要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每次从那一页页印刷纸和满是笔记、已经快要看不清楚本来内容的教材里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面前泛黄的寝室墙壁的时候,顾家臣都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就咬咬牙跟自己说,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
那时候任啸徐没什么忙的,他的整个大学就像在走过场一样,基本不在学校念书,都是在任氏的公司里做些事。他特地和顾家臣住了一个寝室,大三的时候一窝子的人都说要考研,到了大四却只有顾家臣一个人留下来孤军奋战。
看他那么累,任啸徐心疼,就常常在寝室陪着他。顾家臣看书,他就在旁边安静地上网或者看些文件;顾家臣的水凉了,他就帮他换一杯;到了饭点,顾家臣忘记了吃饭,他就拖着顾家臣出去下馆子,给他点几样好菜补身体……
每天晚上的缠绵,成了顾家臣唯一的消遣和发泄。
任啸徐现在还常说,那时候的他最热情,每天晚上都像要疯了一样。现在可不行了,弄两下就讨饶,好生窝囊。
可那一年他那样努力,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地复习,却还是双双落榜了。
研究生考试落榜的时候,正值仲春。
校园大道上的两排梧桐树已经发出茂密的新叶,春风拂过,满城绿波。顾家臣走在那条笔直的大道上,觉得那条路怎么这样长,怎么走也走不完,不远处的那扇校门,仿佛是在世界的另一端。他看着远处已经模糊了身影的校门,脑海里是一片茫然,似乎找不到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两边的梧桐树亭亭如盖,春风似剪,穿过树叶摇出一串哗啦啦的声音来。顾家臣闻声抬起头来看,竟在万绿丛中发现一片黄叶,如枯瘦的折翼蝴蝶偏偏落下,正砸在自己头上。
他伸出手来接,把那黄叶接在手上,轻轻一捏,便是满手揉碎的渣。阳光穿过树叶打在地上,斑斑驳驳,摇碎了一地荒凉。
顾家臣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没事,可以等到工作了继续考,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九月还有司法考试,战斗还没有结束呢,可不能现在就灰心丧气。
那个九月阳光如雪,纷扬扬射得人睁不开眼睛,一浪又一浪的热气扑面而来,逼得人轻易不敢上街走动。
考试之前他的状态都不好。
六月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穿着哈利波特的长袍,带着菜板一样的帽子在校园四处留影。不久之前是高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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