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盖我这个……特地晒的新被子你还不要。”
任啸徐于是一脚蹬开自己的棉被,拉着顾家臣的被子角利落地拉到自己身上来,顾家臣裹在被子里,被他也一起拉了过去。顾家臣穿的是一件短袖t恤,手肘冷不防碰上了任啸徐袒露的胸膛,滑腻的弹性十足的皮肤像是某种人造橡胶,于是他忍不住把胳膊一缩。
任啸徐面露不满,手臂环过顾家臣的肩膀,强制性地把他禁锢在怀里。顾家臣挣扎了几次没挣脱,索性就这样趴在他的胸口上。两个人在一起日子久了,也不一定凡事都要做,就这样趴着也很好。于是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顾家臣悠闲地闭着眼睛问。
“还不错啊。”
“她和我长得像吧?”
“是挺像的。”
顾家臣舒服地把头枕在任啸徐肩膀上,喃呢着又说:“我要是个女孩子,应该就长得像她一样吧……”
“那也不错。挺好看的。”
“不知道那丫头会栽在哪个男人手上……至少得是个你这样的吧!”
任啸徐忍不住笑了,说:“你想得有点好啊。”
“那当然,我一个男的都找到你这样的,我妹妹应该找个比你更好的才行!”
任啸徐敲了他脑袋一下道:“你是没睡醒呢,还是睡着了说梦话啊?”
“任啸徐啊,”顾家臣抬起头来问,“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天下第一啊?”
“当然不是。我最多在西南充个第一吧。要说厉害的,北京上海广州多的是。”
顾家臣皱了皱眉头:“……你说这话都不害臊么?”
“你以为当第一很容易?高处不胜寒,懂不懂?还有,我觉得你妹妹应该有男朋友了。”
“你又知道了……”
“你看她看我的眼神,一点都没感觉。她那样的表情要么就是有男人了,眼里容不下别人;要么就是同性恋,喜欢女人。”
“胡说,诗华才不是同性恋呢!”
“那不一定。哥哥是,妹妹说不定也是,你们俩不是亲生兄妹吗?”
顾家臣忍不住一拳锤在任啸徐的胸口。
“我同性恋,我那是被你掰弯的!你他妈趁着我还没概念就把我给办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都被你吃干抹净了!你还好意思说……”
顾家臣平时不说脏话,只有扯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会忍不住飙上一两句,也仅止于“他妈的”这种入门级别的脏话。他被栓的太久,一时之间脱不开嚼子。
任啸徐得意地笑。顾家臣闹着闹着就趴在他胸口睡着了。窗帘有一条缝可以看到外面,夜黑风高,更深露重,本该浑圆如玉盘的月亮似乎有点黯然。它一个人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上,就算挂得再高,就算光华再闪耀,也不如自己这样在人间,怀里抱着心爱的人来得幸福。
清夜悠悠谁共?枕衾鸳凤,听彻梅花弄。
只羡鸳鸯不羡仙。
床还是有点硌人,任啸徐觉得肩背酸痛,胸前还压着一个人。顾家臣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睫毛在眼睑上洒下一片阴影,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当年复习的时候也是这样,整天都坐在书桌前面,有时候饭也不吃,水也不知道喝一口,半天下来嘴唇都是白的,干裂起皮。如果实在是太累了,他就会趴在桌上睡一会儿。有一次任啸徐中午的时候出去,他趴在桌上睡觉,到晚上的时候任啸徐回来,他还是趴在那里,和任啸徐走的时候位置一样,一动也不动的。那样子让任啸徐有一种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一直看着他睡觉。
任啸徐低着头看怀里这个人,轻轻地抚弄他的头发。
顾家臣好像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人。十年之前任啸徐认识他,他就是这样,胆小,怕事,耐力强,心软,善良,喜欢依赖别人,而更多的时候是靠自己。十年后的他还是这样。他好像总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恍惚,好像时间并没有流逝,而他们一如从前,青春,天真,单纯而幼稚,简单而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任啸徐觉得顾家臣的表情里总是会有一种被逼无奈的感觉,好像事事皆不如他意,可他有能坚强地面对。那种表情很动人,他的眼神干净纯粹,那种纯粹会惹起别人强烈的反应,要么就想彻底的摧毁他,要么就想完全地保护他。任啸徐是后一种。
天地间的事物都有自己的运转轨迹,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都必须要了解这种轨迹,从而能够预见事物的下一步发展。每个人身在这世界,首先应该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然后了解自己应负的责任,再来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求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上天会把财富分配给那些有能力掌握并支撑它的人,你要做到的就是这一点。
任啸徐受过的教育就是这一类似的教育。他从小就被训练,要站在这样的角度来看问题,来处理事情。所以他们天生比别人成熟一些,目光能够看得更远,从另一种意义上说,也更单调。
天道循环,人心向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任啸徐以为他能够掌握这一切,熟练地掌握这一切曾经是他的目标。可他渐渐的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并不是无法胜任的无力,而是熟练掌握之后的无力。
拥有了一份那样的家底,只要智商正常,训练得当,拥有足够的能力并不是问题。可是人心总要有个什么东西填进去才能显得饱满,一味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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