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刘海去辛苦做工?没事的,这阵子过去就好了。”
吴宗伦道:“我会开方子,已经省了诊金。只是到药铺抓些药来,我会尽量开些便宜的药,花不了多少钱。”
于氏将信将疑,他本想把方子开出来,可刘海家中没有纸笔,他只好等刘海回来,把病情说了一遍。自己下午便去买药。
刘海翻找一遍,把身上剩下的几十文全塞给了他。吴宗伦心知不够,却全数拿了。想了想,又将自己那支收起来没舍得卖的青玉簪子也偷偷拿了出来。
这簪子是恩师吴潮所赠,他就是山穷水尽时也没动过变卖的念头,如今,他看了看手中簪子,于氏其实已经病入膏肓却不自知,若是再拖个几个月,说不定就再难回天。
便是为了刘海,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当晚,吴宗伦将买来的药亲自熬了一次,又教了刘海如何熬药。于氏吃了以后,当晚便觉得咳喘症状轻了一些,到第二天下午,趁着刘海不在,吴宗伦端药喂她时,于氏道:“吴知县,你连开方子抓药都会,以你的才华本事,窝在我们这个小渔村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家刘海有哪点儿好,能让您舍弃前途过这样辛苦的日子呢?”
吴宗伦被她猝不及防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只道:“缘分一事我也说不明白,我只知道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就是刘海。”
于氏咳嗽几声,摇头道:“缘分?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不是我说,吴知县你还是尽快离开刘海吧。趁着你们还都年轻,各自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传宗接代才是正理。两个男人在一起厮混能有好结果的,老婆子我活到今天也没见过。”
吴宗伦知道她是忧心刘海,也不跟她争辩,待她喝了药,将药碗收了,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咬紧牙关撑到床边,躺在床上紧紧闭上双眼,等待这阵眩晕过去。
他知道自己受了风寒,却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他觉得自己只是睡着了片刻,被“吴大哥”的喊声突然吵醒时,睁眼看见刘海满脸焦急,脸上还挂着泪珠。
“醒了!醒了!”
他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咳嗽几声,哑声道:“刘海?你怎么都回来了?”
“吴大哥,你昏倒了,一下午都没醒,是娘发现的。”刘海摸摸他额头还是滚烫,忙将手上的手巾沾湿敷在他额上。
“吴大哥,娘说你昏倒是因为她说的话想不开……她现在很自责,不管她说了什么,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管娘同不同意,你都永远是我妻子,我刘海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再喜欢别人了。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一个人独活……”
吴宗伦没有太多力气解释这只是个误会,他举起手想去擦刘海的眼泪,眼前却发黑,总是找不准刘海的位置,勉强笑道:“我是受了风寒有点头晕而已,没事的。别哭。”
刘海见他举手都费力的样子,眼泪更多:“吴大哥,我去请大夫,你别乱动,等我回来。”
吴宗伦道:“请什么大夫?买来的药里有柴胡和防风,吃了就好了。”
刘海熬了药,伺候他躺下,半夜总是疑心他再起高烧,不敢睡得太实。起了无数次后换他额上的湿布,后半夜终于渐渐退了烧,摸起来没那么烫手了。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吴宗伦坐起身后,觉得好多了。便起床去帮刘海搬柴煮饭,慌得刘海忙把他推回去:“吴大哥,你要好好休息知道么?”
吴宗伦道:“我好多了!”
刘海手上毫不放松:“好多了也不行,我不能再被你吓一次了,你好好休息,彻底好了再下床!”
吴宗伦没办法,只好坐回床上躺着。一上午刘海也没去打柴了,家里突然多了两个病人,光是熬药和端药送水已经够他忙来忙去。吴宗伦虽说喜欢刘海陪着自己,可是他却不喜欢看到刘海忧心忡忡的样子。时不时跳下床来帮着送柴或是做点杂事,刘海便忙着把他再塞回床上去。
这次乌龙事件以后,意外惊喜是于氏不再对吴宗伦说些劝分的难听话了。虽说吴宗伦知道在她心里,未必完全接纳了自己做刘海的另一半,但是至少表面上看,这位老太太已经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不再试图拆散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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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吴宗伦来到刘海家里已经两个多月时,邵安来过一趟,见了吴宗伦就要施礼,却被吴宗伦阻了。
邵安之前知道刘海和吴宗伦的事情,倒是没有对两人住在一起太过惊讶。他因在县衙做事,早就搬到了县城去住,只留下爹娘住在村里。邵安来看了于氏,留下一些吃食,坐了一会。于氏问他最近情形,邵安有些不好意思:“最近相亲认识了邻县的一位姑娘,家里这些天在张罗婚礼的事情,所以今天特地回来一趟帮忙。”
邵安走后,刘海听到于氏在屋里长吁短叹,知道她是听到邵安成亲,又开始难受了。
他对吴宗伦道:“吴大哥,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去劝娘。”
吴宗伦逗他:“娘的心思我能猜到。邵安只比你大一岁,现在成亲,明年说不定就要有孩子了,你可会眼红?”
刘海急道:“我为何要眼红?我有吴大哥这么好的妻子,是他羡慕我才对!”
吴宗伦不由笑了,握住刘海的手道,悄悄靠近他:“邵安的妻子一定没我这么能干,能把老公伺候得舒舒服服……”
光是听他在耳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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