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轻重,明白将来的坎坷与争执,却独独过不去一颗真心。
“我知晓了炉鼎之事,便有些受不住,才会冷了你数日。”
皇甫庆抿了抿唇,将手中沾着血的刀随手掷出,又以纱布压伤,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我不会要炉鼎的,原来教中有些姬妾,你不喜欢,我也散了。”
“不怕魔功停滞不前,不怕魔教后继无人?”
“不怕,反正我爹还在,正道来了,叫他去打,魔教要少教主,叫他再去生去。”
竟是这个回答,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苏风溪闭了闭眼,又睁开了眼:“魔教教主,你也不做了?”
“你想做?让给你便是。”
“莫要说胡话了。”
莫要说胡话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便同你一起胡来了。
“哪里是什么胡话,你是我心悦之人,对你好,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皇甫庆没能等到苏风溪的回答,回应他的,是一个炙热的、近乎疯狂的吻。
而后,皇甫玄果然叫皇甫庆进白明玄的房子,皇甫庆抓着苏风溪的手反复道:“我才不会同他有什么干连呢,你莫担心。”
苏风溪答了十次“不担心”,皇甫庆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苏风溪自然是不担心的,他同白明玄暗中做了一笔交易,这一次助他假死脱身,他便会将手中的线索告知苏风溪,苏风溪可凭借这线索追寻当年的真相,待他大仇得报,便会劝说皇甫庆同他一起归隐山林。
他将一切都想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瞒着的,也只有他可爱的小师弟了。
事情进展得极为顺利,替换的尸体做得以假乱真,山崖下亦安排好了吃穿用度,苏风溪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询问白明玄当年的真相,白明玄却写下了一串魔教中人的名字,递给了苏风溪。
苏风溪震碎了手中的纸张,拳头紧握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半晌,犹带着一丝希望:“你写这些名字,是做什么?”
“你问何人伤了你苏家人,纸张上之人,俱有些干系,自然该杀了他们,为他们报仇。”
“这些俱是魔教中人……”
“本就是魔教下的手啊……”
“住嘴!”
苏风溪浑身颤抖,竟连立也立不住,他的剑深深地插入地面中,整个人弯曲得厉害,似乎再来一根稻草,便能将他彻底压垮。
他的大脑中飞速地闪过了皇甫庆、皇甫玄、苏家的每一个人、魔教的每一个人,只觉得莫大嘲讽。
白明玄放柔了声音:“莫要怕,皇甫玄许是不知晓这件事的,不过是魔教教众干的,与你的庆儿无关。”
“无关?”
“他没杀人,他爹亦没有杀人,杀人的只是那些魔教教众,你将他们杀了,大仇得报,不就是可以带你心爱的人走了么?”
“你无凭无据,我如何相信于你?”
“或许你更愿意相信,是魔教教主杀了苏家上下,你与庆儿之间有血海深仇?”
苏风溪抬高了头,双目赤红:“胡说——”
白明玄倚靠在岩石上,诚恳道:“骗你的,只是些许教众与正道勾连,皇甫玄后来才知情,他知你与庆儿两情相悦,自然不会将真相告知于你,而你这次帮了我,等价交换,我告诉你便是。”
“你若有一句谎言——”
“便叫我痛失所爱,生不如死,”白明玄发了毒誓,又道,“你尽可去查,名单上之人,皆是你的仇人。”
刚刚不过看了一眼,苏风溪便将人尽数记下,他渐渐将怒火压抑,便准备回魔教后再去查询真相,他不想相信白明玄,但又没有理由不去信。
他能将魔教同皇甫庆剥离开去看,却无法将皇甫玄同皇甫庆剥离开,因而他近乎软弱地退缩了、恐惧了,他开始害怕真相比白明玄所说更加不堪,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莫要再去探寻。
15.
白明玄身亡,皇甫玄难过了数日,竟向江南司徒家提亲,江南只有一个司徒家,也只有一位公子尚未成亲,那便是司徒宣。
苏风溪看着这个名字愣了一瞬,眼前飞速地闪过了孩童时每日玩耍的光景,便主动请缨,前去接人。
司徒宣与他数年未见,谁也未曾料想过,再见会是如此情形。司徒宣心意已决,苏风溪虽然不解,却也不愿再劝。当年司徒家落井下石,他到底难以释怀,纵使有当年的情谊,亦冲不过数年不见的膈膜。
司徒宣嫁入魔教后的时日,似与过往没什么不同,却又在细微之处有所不同,苏风溪每日处理教务,便能发觉人员和银钱总有些许偏差,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深入去查,却只发觉是偶然。
一次偶然许是偶然,多次偶然便是刻意了,苏风溪将此时告知了皇甫玄,皇甫玄却兴致缺缺,一副沉迷美色不欲多管的模样,苏风溪便只得派人暗中监管,暂且将此事按下不提。
苏风溪与皇甫庆在湖畔练剑,待过了数十招后,皇甫庆却猛然转身,喝道:“谁在窥伺?“
苏风溪提起内力,率先奔去,眼角余光抓到了一抹熟悉的衣衫,便有意无意地放下了脚步,放走了来人,待皇甫庆赶来时,推说那人跑得太快,竟抓不住。
皇甫庆闻言蹙眉,抬手拍了三下,数个黑衣暗卫应声而跪,只听皇甫庆吩咐道:“去查查何人靠近了这里,一旦查明,格杀勿论。”
“是。”
黑衣人齐声而退,苏风溪的手心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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