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自以为像李承乾那样半大的小孩儿很好糊弄,殊不知他的行为看在李承乾眼里简直滑稽到可笑。
不过正是李淳风的这副模样,才让他想起了上一世的情景:彼时的李淳风,也是个吊儿郎当没正形的人,在王府的时候就总喜欢拿同僚寻开心。李承乾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颇得李世民倚重。李承乾唯一一次看他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神色,是在李淳风任太史令时面对皇帝的愤怒,满朝文武众口一词地要处死称心。
唯有这位太史令,收敛起了平日的漫不经心,冲盛怒中的李世民道:“称心郎君与太子一体同命,伤了他,恐怕会伤了太子的根本。”
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帝王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峰,任何人都劝不动了。在李承乾被囿于黔州的那几年,京中陆续传来消息,其中就有一条是关于李淳风的,这位太史令辞官归隐了。
从此,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就只出现在民间百姓的传闻中,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据说,有缘的百姓可以偶遇两位仙风道骨的高人,那便是携手同游的李淳风和袁天罡。
然而此刻,李淳风正被人押在地上,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掰断时,李承乾才开口道:“放了他。”
那侍卫有些不甘心,争辩道:“可是......”
李承乾却挥了挥手:“领他......见父王。”
李淳风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眼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因着小世子的一句话,“历经磨难”的李淳风终于成功见到了李世民。李世民见到这个满身狼藉的青年时,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李淳风原以为自己这副尊容,会被李世民二话不说赶出去,没想到秦王不仅没有着恼,反而平静地问道:“你因何事要见本王?”
李淳风挣扎了一下,李世民便冲侍卫挥手道:“放开他。”
得了自由的李淳风,又变回了原先嬉皮笑脸的模样:“素闻秦王殿下,广纳天下能人,我此行便是来应征门客的。”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侍卫按捺不住了,争辩道:“殿下,他在撒谎。应征门客的郎君,从来都是堂堂正正从王府大门进的,哪里会像他这样,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进来,还假扮成送菜的,谁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李世民唇角透出些笑意来,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不走正门?”
李淳风扬了扬脑袋,颇为自得地笑道:“因为我知道,秦/王/府的门客,近日都被陛下遣散了。要是光明正大从前门进,只怕不久之后,我也要被发配地方了。”
李世民陡然绷起了脸,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你究竟是谁?”
李淳风卸下了他的包裹,从里头掏出一件金丝道袍:“我叫李淳风,是个道士。”
李世民怔愣了片刻,旋即失笑道:“道士?袁天罡与你是何关系?”
李淳风应道:“挚友。”
李世民嗤笑道:“既然是挚友,他难道没有将替世子测命的结果告诉你?此刻你不该去东宫寻太子么,来我府上做什么?”
李世民对袁天罡是有怨气的,他甚至觉得,袁天罡既然是太子保举给皇帝的人,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串通一气。现在又巴巴地从犄角旮旯里跑出一个李淳风。李世民的热情,瞬间就去了大半。
李淳风却并没有被那句讽刺吓退,他正色道:“殿下,袁道长与我不同,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出家人,他能说出来的话,便是真话,还请殿下不要误会。”
这一下,李世民更加生气了,他冷笑道:“秦/王/府的大门随时敞开,道长好走不送。”
李淳风幽幽地叹息一声:“可怜我话都没说完,殿下就要赶我走。我李淳风和旁的道士不同,我想升官,我想发财,所以我来投奔殿下。”
李世民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待李世民挥退左右,李淳风才与他对坐下来,轻笑道:“殿下,袁道长测的,是世子的命格,并不是您的命格啊。”
李世民顷刻间瞪大了眼睛,不甚确定地道:“你的意思是?”
李淳风笑道:“小世子的童子命格,如今宫内已传得人尽皆知,旁人心里有想法那是肯定的,殿下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可并不代表,您不能争啊。”
李世民看着李淳风狡黠的笑容,疑惑道:“本王争与不争,有区别么?”
李淳风点头道:“争,则可能获胜;不争,则必败无疑。袁道长可从来没说过,殿下不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李世民心神剧颤,他犹豫道:“可是承乾的命格......”
李淳风叹了口气,索性把话都挑明了:“袁道长所言,都是推测出的命数,可最重要的,还是理解命数的人。退一万步讲,即便世子命中有劫数,即便他日世子婚配艰难,难道他就不能是储君?又换言之,难道就因为您不是嫡长子,就不可能出任储君?”
李世民被李淳风一番大逆不道的话,震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些话,午夜梦回之时,李世民曾问过自己无数遍。
他也无数次地想说服自己放弃争抢那个位子,举家远走高飞,可他知道,行不通的。
李渊是他的亲生父亲,尚且对他处处防范。换了李建成当皇帝,哪里还能有他的活路呢?更何况,在历次征战中,难道他付出的功劳,比李建成少?如果要证明给人看,李世民甚至可以当场脱下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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