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弟和整个戏班怎么办?他们都指着他吃饭。
现如今他的腿十天半个月的只怕也好不了。他虽然在京城积了些银两,也够撑个一年半载,可是这样停着不唱,又是住店又是吃饭还得加上看病的钱,再不想个办法,坐吃山空可怎么行呢?
师弟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可是他不一样,他是师兄又是戏班的台柱,现在大家全指着他。
他如果一个考虑不周到,底下那些人还有些是有家室的拖家带口的可怎么办才好?
思来想去心里烦闷得不行,原本已经觉得痛得好些的腿此时也跟着凑热闹隐隐作痛。
白小蕊看了眼自己动也不能动的腿,不由想起今天白天时自己出的丑。
那大夫年纪一把,说是做自己爷爷只怕也够了,可是自己却扭捏得像大姑娘一样,被陈茂生看了笑话。那人嘴上说没事,指不定心里怎么想他呢。
自己的丑态是被他看了两回了,上次那上偷看的事,也在他面前出了糗,在这人面前自己大概直一是毫无形象,只余下个疑神疑鬼可笑至极的名声。
他又哪里知道,自己自从唱戏以来,遇到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色心不死,想对他起起歹念的没一百也有八十。若不是他时刻多个心眼提防着,早就被撕裂了千回都不止了。就拿这次来说,他会被人暗算打断了双腿,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得罪了哪个色瞇瞇的小人,歹人才暗中下了狠手。
还有件事他其实对谁也没说,那群人原本不是想打断他的双腿,而是想绑着他走。可是他奋力反抗,抵死不从,打伤了他们中的两个人。他们一见,怕事迹败露这才改绑人为痛打,下了狠的打断了他的双腿。
又因为他大声惊呼惹来路人,那群恶人才惊慌逃离,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白小蕊轻轻一颤,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擦过之后,他闻着帕子上的味道不似他平时用的淡淡梅花香,却是一股浅浅的檀香,心念一动,举着手帕朝灯下一看,这根本不是他平时用的那块,这丝帕用的是上等丝绸,上面龙飞凤舞绣了一个「茂」字。虽然花纹简单,但是字迹狂草有力,针脚细密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茂爷都不生气偏你脸皮薄。我回来的时候,他可是一本正经坐在你床头守着你,还替你擦汗,别提多细心了。
脑子里跳过白小莺刚才说过的话,再看这块帕子,白小蕊心中一动,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他性子内向,虽然从小唱戏,但是骨子里却斯文皮薄,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弟完全是两个性格。
虽然师弟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没办法一笑了之。
以往也不是没遇上过费心讨好他的王孙公子,在白小蕊眼里那些人不过空长了一副好皮相,骨子里却是轻浮薄幸。他们对他越好,他心里越是反感,不要说好脸色,连搭理他们都觉得是浪费。
陈茂生虽然不像那些王孙公子似的讨好着他,但是这个人身上有股子极少见的豪气,性格爽朗不拘一格,倒是很难想象他会细心地坐在床头照顾别人,还替人擦汗的情景。
想到这里,白小蕊心里稍微一动,握着这块帕子,一时之间思绪如潮。
「师兄,药好了。快趁热喝了。」
听到小白莺的声音,白小蕊下意识的把帕子塞进枕头底下,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轻声抱怨了一句,「大半夜的你声音轻点,把大家都吵醒了有什么好?」
白小莺吐了吐舌头没说话,赶紧把药端过来递给白小蕊,想了想,又奔回自己房间。
白小蕊正奇怪他干什么去,不一会儿就见他拿了盒甜枣脯过来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不爱吃苦药,上街的时候特意买的,够体贴吧?」
「怕吃苦药的是你。」白小蕊又好气又好笑,一气喝光碗里的药把碗递给他。
白小莺拿了块枣脯喂给白小蕊吃,「师兄你放心,今天你躺在这里的仇我给你报。茂爷已经答应了一定会把打你的凶手给找出来,到时候我们戏班里所有人都会抄上家伙,把这家伙的两只狗腿两只狗爪子都打断了给你报仇。一赔四,你赚了!」
「我一条人腿赔上两条狗腿、两只狗爪子怎么就赚了?你还会算账不会?」刚睡过没多久,白小蕊精神还不错,故意和师弟开玩笑。
白小莺听了哈哈大笑,拍手叫好,「还是师兄说得对。明天我赶紧说给茂爷听,刚才的账是他算给我听的,不会算账的人可是他。」
「你别胡闹。」白小蕊瞪了白小莺一眼,「人家说帮忙兴许只是说说,你怎么就当了真了?还这样没大没小的闹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不怕得罪了他他给你下绊子?」
「才不会呢。」白小莺一挥手一脸自信地说,「茂爷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到肯定会做到。」
「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信他的话?」
「认识一天就够了。我知道他的确说话算话。」白小莺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说。
「那是谁跑到人家家门口去骂街?叫着要报仇的难道是我?」白小蕊一句话堵得白小莺无话反驳,只好摸着脑袋傻笑。
「师兄你又笑我。」
「师兄也是为了你好。」白小蕊勾起嘴角不和他开玩笑,「我们初来这里就惹下这样的大麻烦。茂爷的为人到底怎么样,你我都不清楚。他这回帮忙是情份,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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