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不满地提高了音调:“为什么?现在五点半,我等等公交,再坐回去早就下班了好么!”
这个样子……是真的没察觉么?
秦昱言顺口说:“我开车送你,十分钟到。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抠门还是傻大方,杨瞳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斜眼瞅她:“你的车不烧油是不是,那你送吧。”
电梯在一楼停下,“叮”的一声,门外有一对夫妻等着她们走出来。
秦昱言终于破了功,“噗嗤”笑出来:“好了,开玩笑的。让你跑这一趟,请你吃下午饭吧。”
她身上压抑、低沉的氛围突然就散了,像是某个执念在充足的空气涌进来时被稀释,依旧存在但变得不易察觉。杨瞳想这人是属川剧变脸的,一定是。
秦昱言往外走,出了电梯回头看杨瞳,又问了一句:“想吃什么?”
杨瞳急走两步跟上,走到她身边就要微微仰头才行:“真请我吃饭啊?”
秦昱言无奈地笑起来:“当然真的了,这个骗你干嘛?”
杨瞳本着客不欺主的原则,很得体地表示了吃什么都行。
秦昱言:“出门路对面的街口有个煎饼果子摊,旁边是卖酸梅汤的。再往前走三五米有卖现磨豆浆的,你选一个。”
杨瞳:“……”
抠成这样还有酸梅汤喝,我也是vip贵宾级待遇了呢!
杨瞳:“你要吃几套,我请了!酸梅汤、豆浆一样来一杯,你喝一杯洒一杯,就当沿途做记号圈地了!”
秦昱言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又不是狗,圈地干什么!”
杨瞳斜眼看她。还知道是在骂她,有自知之明。
秦昱言笑着摇头,无奈地感慨:“你这个小护士啊……嘴巴真是一点亏不吃。你这样有朋友么?”
一击正中,杨瞳心里的小人被打死了,血溅三尺高。
杨瞳嘴硬:“关你什么事!?”
秦昱言很自然地接了一句:“哦,我也没什么朋友。”
还真是同病相怜……等等!“也”什么“也”?我没有承认!没有!
杨瞳跟杨实扭曲的方向不一样。杨实爱跟周围的人扭,也扭出来一帮不沾闲的狐朋狗友,有事儿招呼一声,呼啦啦地全围上去了。杨瞳就跟自己较劲儿了,对外就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不犯我我就高冷”,上了这么多年学竟然也没个贴心的好闺蜜。
“交际面狭窄”这一点经常会让她觉得羞愧难堪,这始终是她某些方面能力欠缺的证明,甚至会觉得自己在性格上是有缺陷的。
秦昱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完全不因为这个感到什么尴尬不适。杨瞳觉得这种态度挺好的,又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么坦然,纠结的心情很微妙。
秦昱言岔开话题,征求杨瞳的意见:“不开玩笑了。夕阳广场东街都是小吃,有家鸭血粉丝汤还不错,去尝尝?”
又是开玩笑吼?今天第二次。我给你数着呢,看你的幽默感能发挥到什么地步!
广场东街是条小胡同,路边全是摆摊的小商贩,车子进不去。好在也不远。穿过马路再走个三二百米就到。秦昱言就把车子留在北苑的露天车位上,和杨瞳步行过去。
过马路时刚走过这边的车道,路口的红灯转了绿灯,车子接连开了过来。秦昱言顺手拉了杨瞳一把,两个人定在马路中间等着。
杨瞳看看她的手,没出声。
等过去一拨车子了,秦昱言来回转头确认路况,又拖着杨瞳的上臂,疾走指马路对岸。
进了广场东街里边,秦昱言才松一口气,冲着杨瞳感慨:“你们小姑娘,过马路从来都不看路。车来车往的多危险。”
……谁说我不看……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你拽住了好么!我自己一个人过马路的时候很谨慎的好么!不要质疑我的基本生活能力好么!
“说真的,现在市里的交通简直太糟糕了。司机脾气大得很,开车一个比一个急。最可恶的还是那些电动车……来……回……乱……摸……你摸我干嘛?”
秦昱言本来在絮絮叨叨地分析马路现状,突然觉得手上一热,接着是掌心在皮肤上摩擦而过的温热潮湿。秦昱言的话在嘴里转来转去,低头就看见杨瞳莫名其妙地拉住自己的手。不动不撤,就那么保持着轻轻的拉扯状态,不再动了。
女人,应该说是女生,特有的温软。掌心肉肉的,好像能感觉到从对方指尖传来的脉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受了。
两个人停在路口。
秦昱言掀起眼皮子去看杨瞳的表情,后者刚好松开手后退一步,挑了挑眉,一脸自傲:“谁摸你?!”
秦昱言脑子转了几圈,好像有点明白了,也笑着反问:“不是摸是什么?怎么,你要和我牵手?”
“为什么要和你牵手?我就是好奇你还会不会躲开——就像在穆林洁那里那样。”
看起来是很得意、傲慢的样子,但耳旁一抹红已经出卖了她。没有朋友的人大概也没有和人手拉手逛街的经历,突然做出这种的大胆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她的羞耻心可以承受的范围。
即使这样也要忍耐,也够拼命了。
秦昱言作恍然大悟状:“拿我做实验?”
杨瞳撇开眼睛:“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实验对象还是你自己啊。”
秦昱言失笑,叹了口气:“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才搞不明白你好么!要不是你在婴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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