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被她挤压得难受,便又艰难地睁了眼,微微顶上些身子,与晏栖桐平平而视。
花房里静幽得很,便如在花海中,只余这一张榻,只余她二人。桑梓终于缓过些劲来,身体里的寒意渐渐退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果如参商,此消彼涨。费力的从晏栖桐的怀中抽出手来,桑梓轻轻抚在晏栖桐的脸上。何故要抱她这么紧,仿佛永远不愿分离。她只看着晏栖桐,见她眼中也有化不开的浓稠哀伤。又何故要这样哀伤,既选择了回去,你只需认准方向便是了。
我不留你,但是,许我留下点什么。
桑梓缓缓靠近过去,以至于鼻尖相抵,她微微侧过头,将自己轻轻贴在了那张颤抖的唇上。
留下一点淡淡的余温,桑梓退开,晏栖桐仍紧紧盯着她。
“可是清醒的?”
晏栖桐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却几乎没有焦距。而桑梓又靠了过去,晏栖桐偏开头,那吻的气息都敷在了脸颊上,可桑梓却没有碰上去。
她让开了。桑梓静静地看着晏栖桐,看她猛地闭住了眼,一脸的错乱挣扎。桑梓心中有些疼,想退开,而身后拥住她的那双手却又没有松动,她只能又迎了上去,如此反复试探,终于,那双手骤然加紧,唇上也被反咬住,那夜醉了的晏栖桐,分明回来了。桑梓微微笑着,由着她在自己唇上发泄作乱,只一味地柔顺着,便如一汪水,使你含得吞得任你所为。
晏栖桐想,此刻她一定是被什么怪物附身了,竟想将桑梓掰开了揉碎了,有着说不得的肆虐。而桑梓,也只随着自己胡来。当晏栖桐略作清醒时便看到桑梓的衣襟都散开了,自己伏在上面,双手所处的地方……应该把这双手给剁掉。
桑梓见她眼中已经清楚,便将她拉近了又贴在一处,只笑叹:“暖这一回,想必许久我都不怕了。”说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与我说说,你那里,是怎样的?”
我那里,是怎样的?晏栖桐侧过身,也就将这样的桑梓捞进怀里,她不敢再抱紧,却也不想分开,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
“我那里……若是在我那里,从宏到彦,不过一两天之间。”
“那不是要飞过来么。”桑梓奇道。
晏栖桐无语,还真是说对了。
“我那里……整个冬天不用烧碳火,也可以像这么温暖……”
“也是有火墙么?”
“……到不是。”
“那,还有呢?”
“我那里……百丈高楼平地起……”
“……未可想象,似乎神迹。”
“那里也叫凡间……我……父母也是很普通的人。”
“哦,说说看。”
“他们只我一个女儿,将我视若掌上明珠……”
晏栖桐就这么开始说了,把她记忆里的家,家的周边,那个城市,那个国家,那个世界,一点一滴地讲给桑梓听。
她的话里,有一些东西很熟悉,不论在哪里,不过是人与人的地方;可陌生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总算知道,那精准计时的小沙漏从何而起;身上的羊毛衣又是谁教会她编织的,还有背包,许多种种,太陌生太陌生了。看着晏栖桐越说眼中越是放光,桑梓几欲想要去遮住那一双眸子,却身不由己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终了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若回去,会不会记得我?”
晏栖桐猛然住嘴,怔怔地看着桑梓,再也开不了口了。
☆、第八一第章
“你若回去,会不会记得我?”桑梓又道,“就像你这些一样,回去后,总不会那么容易就忘了这里的一切吧。”
晏栖桐想了想,脸色微白,不禁慌乱地道:“我……在那边有人负了我,我必须回去。”
桑梓微讶,继而平静下心去,只道:“我知道了。”便又阖上了眼,靠着晏栖桐一心入睡的模样。
晏栖桐不敢喘大气,虽然她很想用力地大口呼吸,譬如死水中的鱼,不出水面,总会窒息。到终了,她却是将那原本自己心心念念要回去的目的之一当做了一根临时飘来的浮木,可她也不知道,这根浮木又将带她飘到哪里。
她说了那样的话,便算是告诉了桑梓,自己,仍是想回去,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因为刚刚没有经受得住诱惑。可与她那样又是正确的吗,哪个世间,都难容断袖,难道便要在这山上,躲一辈子?
可是——晏栖桐看着桑梓,又觉得心中有一个角,塌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晏栖桐见桑梓已经沉沉入睡,便轻轻地下了贵妃榻。
这温室里种着各种花,甚至四季的花,有些晏栖桐认得,其中一种,便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自见桑梓头顶芍药之后,她就乐为于桑梓簪花,她四处看了看,实在忍不住,上前折了一朵芍药花。只这一次,就这一次。晏栖桐想着,将花压在了桑梓的发边,纵使她睡着,在晏栖桐眼里,也如唇边绽笑,与花相看两艳。
“咳……”
晏栖桐受惊,猛然回头,顿见一绝色女子依在门侧,正冷冷地盯着她。
这个人……晏栖桐的脸顿时黑了下去。她一下子认了出来,这不正是昨晚那神仙么,烟雾里没有细看,不然这张脸绝不会认不出来。
“你摘的,是我养的花。”凤城缓声道。
晏栖桐抬了抬下巴,心道只一朵花罢了,也算不尽昨夜你装神弄鬼的帐。
“不过,”凤城款款上前,道,“为何是芍药呢?”
“这……很重要吗?”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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