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 第三十二回 破5
秦绍阳眉峰轻挑,摇头道:“帝室与秦某万缕千丝,杀灭之说万万不能。”梵天道:“某家知你聪慧,但临到绝境难免软缩,明日起丸药就请加到七粒,至於攻城事务,某家腆脸与那流氓共谋就是。反正京城迟早拿下,夜长梦多理应非你所愿。”
梵天话已至此,秦绍阳无需再说,他点头应允,正合梵天心意,两人促膝长谈,及到天明,梵天从怀里抽了关文,道:“某家曾与司徒大人闲扯,谈及春暖花开,最益出游。若是秦大人适意,何不与某家去庆陵游春,听说那里有处杏林极美,能合大人心意。至於司徒大人那边,某家已然陈情说理,不会再多说闲话才是。”
秦绍阳翻看关文,正是司徒章手书,不知他为何放行,想来与那梵天多有干系,便了然道:“多谢教主知某心意,只望回返之时京城已破,此外路途寥落,不如让沈公子与春熙同去,也好多少照应。”梵天道:“那春熙是个内卫崽子,沈公子也不省油,某家为秦大人找几个有趣的伴游,怎麽也比那两个蠢物强些。”秦绍阳不以为意道:“秦某去去就回,有趣无趣又不要紧。”
第二日秦绍阳一行出发,五日後回返,只有春熙跟著回来,那沈公子烟消云散,不知何处去了,众人暗自议论,说那沈公子貌美年轻,招了秦绍阳妒意,引到别处除去,如此这般并不奇怪。司徒章得到消息,来到秦绍阳下处歇息,看那美人无意明说,忍不住道:“哥哥可是把那小沈剁了填了包子馅儿,要是那沈老问小弟要人,该如何作答?”秦绍阳并不答他,只垂下双眼,淡淡言道:“秦某在先帝灵前静坐一日,生出超脱之心,只想从此跳脱凡尘,供奉佛祖为国祈福,司徒大人要是答应,秦某就不入京城了罢。”
司徒章心中微凉,知道这美人不会玩笑,连忙捉了他双手,道:“哥哥天赐的本钱,遁入空门何其可惜,小弟还想与哥哥天长地久,如此被弃,好不伤情。”秦绍阳让他休要如此,那流氓怎肯罢休,拉扯间双双躺倒,司徒章人在上头,见秦少阳眉头微蹙,更有风情,忍不住捉了唇瓣,轻吮细吻,顺理成章好事得成。
天亮时秦绍阳弱不能起,被司徒章抱在怀里,在澡桶里细细洗净,说起出家之事只能暂搁一边。司徒章又问起沈公子下落,秦绍阳道:“庆陵旁杏林中有处书院,沈公子想求学问道,秦某不能妄自阻拦,所以由了他去。司徒不必三番五次问我,秦某全懂,不会坏你好事。”
司徒章问哥哥可是当真,秦绍阳道是当真,那流氓才舒了口气,攒了笑道:“那沈老在里面内应,万一他儿子丢了,落得恶名是小,功亏一篑可大。”秦绍阳微微一笑:“新朝立国,理应去旧立新,旧国势力应应清查去除,免得积秽难移,坏了新事。沈老既然送他儿子给你,就是为保身家,在新朝中占有一席,至於儿子死活,已是不要紧的。”
司徒章何其聪明,分明听他话中有话,於是问秦绍阳究竟何意,就听那美人道:“秦某也是旧人,要是拦住前路,司徒照样处置就是。但秋蕊之事,司徒既然答应,可要言而有信,不负你我恩情,免得秦某泉下不宁,难以安眠。”司徒章最怕他说此言,忙道好不吉利,哥哥休要胡说,不料秦绍阳毫不理会,自顾自低语道:“至於之後,全听司徒安排,秦某就厚颜偷懒了罢。”司徒章痛不能言,只能紧紧抱住,任那秦绍阳软在怀里,窗外一片春光,万分美好不过。
这年春天寒冷,京城虽被围困,但天命帝亲自督战,围城大军也未讨得便宜。如此战了四十余日,到了三月中时,京城之内已然粮草尽绝,司徒章屡屡招降,那伪帝城门紧闭,不肯开城投降。又有秦绍阳听闻细作来报,道城中已有人肉作市,不禁忧思更重,加之他病情不定,再难理事,偶有那梵天来访,把那吃人逸闻般添油加醋说了,道哪天杀了秋蕊来吃,也是难料之事。秦绍阳听他说得厉害有势,郁气渐浓,不知不觉每日卧床渐长,时常一睡便是半日,把个攻城杀声置若罔闻,不悲不喜,越发消瘦起来。
司徒章忙於军务政务,围困京城不止,其他也未放下半分,况且梵天与他一暗一明,相互为证,只待城内颓塌,一举拿下,不费吹灰之力。如此过了半月,京内饿殍遍野,将士再难支持,加之拜火教在城内点火滋事,散布谣言,那帝京四门一日洞开三处,先锋杜五七派了先遣入城,抵抗少有,轻取禁城之外,途中遇到小队军士,为首之人虽有勇力,但寡不敌众,终被擒获,问起姓名,方知是唤解小剑的。
解小剑被押到杜五七马前,所幸杜某知晓他是何人,即令带往天佑行辕。司徒章闻听此事,也不接茬,命校尉押入土牢候著,公务完毕才懒洋洋去见亲弟。那流氓到了牢里,把食盒打开,取些酒菜出来,大剌剌先自坐好,斟酒两杯,招呼解小剑同坐。
两人不甚亲热吃了杯酒,问起家中,解小剑才冷笑道:“司徒大人好生得意,受那秦绍阳恩惠威加四海,却不管家人遭难,真正英雄豪杰了得。”司徒章不以为意,笑得也甜:“家里有你舔那伪帝靴跟,你娘自然安泰,何须某家操心。现今你既就擒,为某庇护,更是不必惶恐,只管吃饱睡足就好。”解小剑自不买账,哼了声全当应对,司徒章不慌不忙,夹块嫩笋放在口中,细细嚼碎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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