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便悔了,正想补救,却听秦绍阳淡声道:“我左脚原是六指儿的,後来为了卖个好价,被龟公夥同人贩子用刀剁了,死去活来疼了好几日,想想那时不过五岁而已。”他伸手推了司徒章,摇摇晃晃往後退了几步,浅笑道:“若是会阴处再有个金色麒麟,想要扮作明征太子也是不难。司徒你说,若是以明征太子名号起兵,是不是名正言顺许多?”
司徒章原知道这话不能明说,刚才被秦绍阳一激,豁了出去,没想到秦绍阳面里竟也没有什麽,忙扯了流氓面目遮掩:“小弟只是说著玩的,哪里想到哥哥也长过那让人疼的宝贝,这世上凑巧的事儿还真是不少。”
秦绍阳笑得越发温暖,却不再让司徒章碰他,只转头走到帐门那边,头也不回道:“你从京城回来,路途劳顿,昨夜又做了大功课,想是还得睡会儿。我且去了,明日再与你讲话。”
美人恩 第十九回 奈落迦2
司徒章哪肯放他走,只怕他走出帐篷便再也见不著了,於是大步过去又扯了他袖子,道:“今夜就在这边歇息,不要回去了。”秦绍阳只道不能,司徒章又追问了句,他才道:“我还有事要与尹丽川商议,夜里不知说到什麽时候才完。”
司徒章仍道别走,秦绍阳看他眉头皱著,又不肯松手,想是真不能离开,便拉著他坐回榻上,柔声道:“你有什麽东西可吃,我倒有些饿了。”司徒章问他可是不走了,秦绍阳点头称是,司徒章叫了桌酒席,与秦绍阳吃了几杯,稍後两人又混了一夜,很是恩爱,早上起来此番风波便暂且搁下,秦绍阳不提,司徒章也当糊弄过了,只是从此秦绍阳笑意更少,人前虽与原来无二,私底下常是眉头紧锁,让司徒章更为忐忑了些。
又过几日,秦绍阳忽然找了司徒章说话,只道不要再找什麽明征太子,若是被人戳破,反而授人以柄。司徒章方才明白秦绍阳会错他意,并未往那边多想,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到了二月中,春色荡漾开来,尹丽川因秦绍阳要亲临前阵,著人买了匹西番骏马,名为照夜白,此马身长肩宽,蹄大如碗,很是神骏。秦绍阳见了大喜,当下上马在教场上奔了十几圈。因那马身形巨大,奔驰如风,加之马上之人风神俊逸,如神仙下凡,惹得一干人等看得如醉如痴,禁不住大声喝彩起来,竟让秦绍阳心情舒畅,露了笑来。司徒章怎能让尹丽川独美,他订了几套银甲送与秦绍阳试穿,那盔上璎珞赤红如血,罩袍内衫用料讲究,配上精美刺绣团蟒文豹,威风凛凛,极衬了他眉眼身形,真是让司徒章沈溺其中,更是拔不出来了。
秦绍阳看他一副痴态,忍不住笑出声来,闹得司徒章好一通脸红,当下扯回寝帐,把他剥了干净,提枪上马,干得秦绍阳连声求饶方才作罢。两人夜里靠在一床,秦绍阳忽然道:“後日便是祭旗起兵之时,从此你我不能再这般胡闹,多多节省精神才是正理。”
司徒章圈了他腰,叼了脖子又是番挑弄,笑道:“只要哥哥不赶我走,留我在中军陪你,即便日日只是瞧瞧,小弟也心满意足。却不知哥哥既然亲自领兵讨伐,这泰丰大营要让何人留守?”
秦绍阳胯下之物被司徒章捉住,只恨这身子真是老实不过,他勉强凝了精神道:“泰丰这边应使极可信的人,秦某思来想去,还是赤州尹丽川最好。”
司徒章嘿然道:“你把老家留给他看,想是交情极深,不如我在他身边多弄几个人看著,免得他生出谋反之心来。”
秦绍阳斜了眼看他,道:“尹丽川身边内卫人等没有九十也有五六,何必再多加了人去,白白添了嫌疑。”
司徒章只觉得手里攥的宝贝硬了,只愁这春宵短暂,怎肯再浪费些许时间。他在被窝里钻到秦绍阳下身,又卖弄那吹奏的本事,秦绍阳强自忍了片刻,终究丢盔弃甲,舍在司徒章嘴里,全然败给这流氓了。两人因大事将近,不能丢了性命般戏耍,司徒章送秦绍阳去了两三次极乐,就收了性子抱著他睡,无意间半夜睁眼,见秦绍阳在梦中流泪,虽不知道究竟为何,但他心里忐忑,就怕秦绍阳装糊涂不能,早就心里明白了。
凤道四年二月二十二,宜祭祀,出行,忌词讼。
秦绍阳早命人推土成台,一面垂壁,三面台阶,各有六六三十六级白石台阶,台上置了香案牺牲,又摆了天地排位,极为周全。另有两人抱的旗杆四台,列在祭坛左侧,一面挂了九色蟠龙旗,是为大夏帝旗,一面蹈火奔麒麟,是为秋瑾风所立军旗,另一面日月神兽排旗,意为乘天意,乃正义之军,最後一对红黑大旗,红旗写了硕大的秦字,黑旗则描了司徒两字,是为主帅副帅之名。
司徒章大老早来到教场,只为早日见到秦绍阳,他来时正逢军阵进场,虽不过六千余人,不到泰丰驻军之十一,但是个个精神健硕,盔明甲亮,果然士气满满,他再四下看看,更见旌旗招展,旄带飘扬,果然气象不凡。司徒章暗想当年秋瑾风在泰丰起兵逐鹿天下,是否也是如此这般意气风发,他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知不觉嘴角堆了笑意,正被尹丽川看个正著。
尹丽川被秦绍阳留在泰丰,此次祭旗事宜多是由他监督实施,他见司徒章套了乌金甲胄,披了黑毡披风,衬得头上石青盔缨极为显目。尹丽川听过这乌金甲的来由,本是开国元勋司徒长烟所用护甲,有个雅名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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