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生气,并不是因为担心白与之,而是觉得这混小子的所作所为严重挑衅了她的母系权威。听到夫君如此解释,气倒消去不少,她叹口气道:“那就随他去吧。”
小厮木头站在一旁,弱弱地对手指,唔,其实他倒是很担心少爷呢……少爷之前老是出入一些风月场所,此行或许并不是进京赶考呢,或许是和某家姑娘私奔了呢……
他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少爷……不会是和某家公子私奔了吧……一想到这,他后背就吓出一身冷汗,呸呸呸,少爷怎么可能会那样……
可,那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像生了根一样,再也无法抹去。
如此过了小半月,白娘娘终于觉得木头这小子也有些不对劲。她把人喊来,严声问:“木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木头一抖,颤巍巍道:“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白娘娘挑眉,笑道:“哦?是这样么?木头,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撒谎,下场你是知道的。”
木头又是一抖,呜,不要啊,白娘娘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磨人。白娘娘并不凶残,她是太天真,或者说,故意天真。
她让人头顶花盆蹲在地上数蚂蚁;她让人喝一大口水唱山歌;她让男的穿女装去街上勾搭小姑娘……
木头心里默默流泪,挣扎一分钟,颤抖道:“夫人,奴才只是有一种猜想,只是猜想,夫人完全可以当成一个笑话来听听……”
白娘娘笑,道:“说来听听。”
“奴、奴才以前常跟着少爷去一些风月场所,那里有很多人和少爷交好,其中,也、也包括一些男妓……”白娘娘眼神一凛,木头脚都开始发软,他哭丧着脸,继续道,“所以,奴才是怀疑,少爷可能不是去进京赶考,而是,和、和某家姑娘私奔了……”
木头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还可能是和某家公子私奔”这样明显找死的话。
白娘娘沉默一会儿,朝木头挥挥手,木头逃命似的飞奔离开。
白娘娘独自在那坐了会儿,然后起身来到白与之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小玩意儿倒是不少,床边有一个小书架,上面零散放着几本话本戏文集子。白娘娘扫了几眼,哼,花花绿绿的封面,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拿起其中一本,上面赫然写着《分桃记》。
白娘娘纳闷,分桃是什么?
她把书带回房,晚上夫子回来的时候,瞟见这本书,脸色有些奇怪,他问:“月瑾,这是……?”
白娘娘道:“在那小混蛋房里发现的。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白夫子的脸再也淡定不起来,他语调有些怪,道:“明日收拾东西同我一起上京吧。”
白娘娘惊讶:“为啥啊?”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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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白小爷正在书房读书,顾寻百无聊赖起身去了小树林练武。白小爷挠头默默流泪,春试将近,可怜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曾摸书。倒并不是汲汲于名利,只是,咳,离家前留信说,自己是进京赶考的,要是,什么都不干,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尤其是白娘娘那……他想到自家娘亲,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将军前些日子,接到飞鸽传书,老友白起说,他们即将抵京,笑说要一起畅饮几杯,叙叙旧。将军大喜,估摸着日子也差不多了,就骑马带着一小队人前去城门处等着。
果不其然,太阳升到东北方向时,一辆马车慢悠悠驶来。装饰普通,只是寻常富贵人家出行的装扮。
顾将军一个快马,飞奔到马车前,那车夫见状,立马拉住缰绳,喝住马儿。
车上帘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下巴上略有胡须,丰神俊朗,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那男子冲顾将军一笑,道:
“顾兄,好久不见。”
顾将军也乐,笑道:“说的是,白兄弟,这一别,十几年过去了啊。”
俩人正说着话,马车里传出一声轻柔嗓音,“白起,是谁啊?”
帘子一掀,是一中年美妇人,唇红齿白,言笑晏晏,正是白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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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娘娘进京
顾将军把马交给随从,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本来宽敞的马车顿时有些拥挤。白起夫妇和顾将军都是随性的主,谁也没在意这些,被重逢的喜悦熏的都满脸喜色。
顾将军道:“白兄弟此行和弟妹一起进京,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愚兄帮忙的话,一定不要客气。”
白起脸色淡淡,道:“实不相瞒,此次进京,实在是为我家那不孝子而来。”
顾将军正色:“哦?此事怎讲?”
白起叹了口气,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打小就不学好,整天跟着些三教九流厮混,前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还说要进京赶考。他有几两重我会不知道?怕就怕那混小子出来惹事。”白夫子对那些可能的猜想避而不谈。
顾将军深有同感道:“我那小子也是。”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只道,“需要人手帮忙,尽管开口就是了。”
白起点头,两人又聊起近年来的状况,又是一番感慨,少年时曾经一起并肩听雨,此时此刻俩人俱已两鬓星星矣,时光真是容易把人抛啊。
白娘娘一直端坐一旁,笑看俩中年男人叙旧。
没多久,马车一晃,众人已然来到了将军府。
老管家指挥着小厮前来迎接,一阵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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