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羽的爹爹原来是个土匪身边的心腹,打小就在土匪窝里长起来的铃羽,自然是说话底气十足,有理没理的都要辩上三分。若是辩不过,就要动手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
这是她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她们匪窝里的规矩。
可是这套规矩搁到外面的世道上,是万万行不通的。铃羽却不知道。
在挑剔了饭菜里的盐放的太多肉放得太少,遭到掌柜的冷嘲热讽后,一个人偷溜出来的铃羽怒了。一拳打烂了那好端端的饭桌,致使一桌子的饭菜立马横飞半空。
掌柜的一看有人闹事,喊了后面的小二哥们出来帮忙。
铃羽跟着土匪头子学了些拳脚,应付一个比自己高大一倍的男子还行,两个也勉强可以。换到四五个,就着实有些吃不消。
自己被小二哥一边一个胳膊的架起来,掌柜的巴掌就扇到铃羽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铃羽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纵使自己身处险境,也照样有气死人的办法。
她对准了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吐了口吐沫上去。
掌柜的立马招呼小二哥们把这丫头拖到后面,打个半死扔出去。
铃羽被拖走的时候,还没有觉得害怕。
棍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害怕。
等到其中一个小二哥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脸蛋上游走的时候,铃羽从心里害怕起来。
她娘活着的时候告诉过自己,女人这一辈子,就活在这一张脸上。脸蛋若是漂亮,这一辈子都会过的漂亮。脸蛋若是丑陋,这一辈子注定就是个倒霉蛋。
她不想当倒霉蛋,铃羽开始大声呼救。
她还没有找婆家,她还没有篡了土匪头子的位,她还没有把后妈给挤兑死,她不甘心啊!
她从心底拿出十二万分的诚心祈祷,管他来个谁谁谁,搭救一下自己。
结果,刑鬼就出现了。
六年前的刑鬼,右边的脸颊和左边的一样光滑,看个侧面就让众多女子心跳加速。
加上那时的刑鬼不爱喝酒,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凝神静气之中,还显得整个人特别的高深。腰上挂的也不是酒葫芦,而是一把匕首,和小二哥手里的那把要谋害自己的差不多大。
只不过看那匕首壳子上的装饰,就知道那是一把相当值钱的匕首。
铃羽哭的和花脸猫似的,一抽一抽的看着从客房楼梯上|下来的青衣男子。
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丝带在尾处松松的系住,披在整个背上。寒冬腊月的鬼天气里,雪白的脖子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清锁骨的位置。
铃羽都忘了继续哭喊,只直勾勾的盯着刚刚睡醒的刑鬼。
他听见那个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青衣男子对自己说:“这么可爱的一张脸,毁了多可惜啊是不是?”
小二们青衣男子出来了,忙并好腿脚,恭敬的鞠躬敬礼的。
铃羽趁机踹了一脚想要拿匕首毁自己容貌的小二哥,夺过他手里的小刀,猛地从他小腿肚子上划过。
冬天天冷,小二哥穿的棉裤够厚,刀锋划过,只是伤了外皮,却足以让他疼的蹲|下去嚎叫。
青衣男子呵呵的笑起来,在另几个抖得和晃动的簸箕一样的小二哥中穿行过来,拿起铃羽手里的匕首,用指头擦掉上面的血,笑着问:“这样就算完了?”
铃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自己付他医药费?
“小姑娘,对于伤害你的人,留下活口,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匕首又重新交到铃羽的手里,身边蹲着抱腿的小二哥,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
后院子的地上还有几天前的积雪没有化干净,小二哥脖子上的血瞬间就在地上喷出了一朵一朵的小花,耀的铃羽不敢睁开眼睛。
他是何时出的手?铃羽甚至于都没有看到匕首上新沾了血丝,依旧干净的都能照出自己冻的有些变色的脸。
铃羽愣住了。
“喂,我叫铃羽,你叫什么?”
二楼的一间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公子哥,对着青衣男子嘀咕道:“刑鬼,你一天不杀人就手痒痒是不是?”
青衣男子叫刑鬼?这么漂亮的一个人,竟然会叫什么鬼,铃羽从心底里觉得,起这个名字的人,真没有文化。哪怕是叫美人,也比这个什么鬼来的好听。
刑鬼止住了上楼的脚步,转过身,铃羽自动的走了过去。
“你叫铃羽?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的这张脸。回家去吧,我没有救你,他本来就该死,只不过托了你的福气,死在了我的手上。”
楼上的人笑的前仰后合,抓着栏杆不住的颤抖。
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尤其是那清脆的声音一出口,铃羽就更加笃定那个男子绝对不会比自己大到哪里去。
“刑鬼,你连和我一般大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从这装什么善良之辈啊,快点洗洗睡吧。死都死了,还从这摆什么谱啊。”
他果然也同铃羽一般大小。
刑鬼摇了摇头,仰起头说:“陵少侠说的是,在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不如少侠我们就此别过?”
铃羽看到楼上大笑不止的男子终于板了脸,跺的地板啪啪响,气急败坏道:“刑鬼,你给我上来!我将来是要接任五行盟的盟主之位的,你这么给我摆架子,小心我日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刑鬼转头对铃羽叮嘱道:“好了,我得去伺候我们的陵少侠了,你自己快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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