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知道李叔昂上哪去,耗了老半天也没说个明白,这人脑袋也太不灵光了吧,聘这种家伙当牙郎,到底成不成啊。
魏燦看到宋绰直白而鄙夷目光,内心懊恼不已,嗫嚅着道:“二爷去调米。”
“调米?调什么米?”
“五百石的胭脂米。”
宋绰疑惑地微拢眉头。“胭脂米又不是什么稀奇农作,况且农作大半在上个月都刚收割完,这时候调最是容易,哪会调不到。”
“大人您可真内行,确实是如此没错,可近来也不直到怎地,怎么调就是调不到,以往和二爷合作的田庄说庄子里的胭脂米早早就被人定下了。”说到这事,魏燦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没跟庄子打契?”
“咱们牙行不打契的,以往还是那些田庄找二爷买卖的,可如今说变就变,也没先知会二爷一声,害得二爷要调米时才发觉米没了,如今要调却是怎么也调不到,累得二爷天天东奔西跑,把咱们王朝南北两大米商都找来,还是调不到米,可这米是户部要的,是打契的,没在期限内给的话,咱们牙行是会出事的,所以呀,二爷这几天简直快要被这一批米给逼死了,好惨。”喏,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惨了,宋大人应该有几分恻隐之心,不会再找牙行麻烦才是。
宋绰垂睫忖了下,再问:“他上哪调米?”
“二爷他……”魏燦还没来得及回答,眼角余光便见牙行的马车缓缓停在店门外,忙道:“大人,二爷方巧回来了。”
他想,直接将烫手山芋交给二爷打理是最理想的,省得宋大人像是在逼供一样,待会逼得他不小心把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那可怎么办。
宋绰回过头,刚巧瞧见李叔昂下了马车,单薄的身影被檐下灯火映得更显瘦削,就连面色也显苍白,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欲坠。
待他回过神时,已经向前一步,拉住了脚步踉跄的李叔昂。
“多写。”李叔昂吁了口气,一抬眼见拉住自己的人是宋绰,不禁愣了下。“大人怎么来了?不会又来盯我的吧,我近来可没得罪谁呀。”
拜托,几个月前和七王爷有了丁点误会,让宋绰盯了几天梢,害得他生意直直落,就连黑市都不敢开张,要是现在敢再挡他财路,他真的是会跟他拼了!
宋绰垂眼瞪着他。“怎,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狗咬吕洞宾的家伙!
“要不大人是来作什么的?”李叔昂快快甩开他的收,动作之快,眼神之嫌弃,俨然当他是衰鬼。
宋绰吸了口气,怒声吼道:“就不能探望你吗?瞧你早上像个死人一样,我心里愧疚,就不能找你?”
这混蛋就非得这般嫌弃他?以往他可不是这样的!想当年,不知道是谁跟前跟后地缠着他啊!
李叔昂倒抽了口气。“……大人为何愧疚?”
“只要有点良心的都会愧疚!”
李叔昂用力地再抽口气,瞠圆桃花眼,一时接不上话了。
他怎会发现?不可能发现的!他只要醉酒,醒来后啥事都忘光光的,连渣都不留,哪可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是他又说得言之凿凿,这是怎么回事?
“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官就不能有良心吗?”宋绰沉声骂道。
瞧瞧这混蛋拿什么眼光看他,仿佛他合该是个没血没泪的混蛋一样。
李叔昂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没想过他会发现……
“你这又是怎么了?”宋绰被他气得胃都疼了。
一会嫌弃,一会难以置信,一会又仓皇失措了起来……玩的事什么把戏啊!明明两人都相识十年有余,怎么他却觉得愈来愈不认得他了?
“没事,我累了,要回后院休息了,大人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李叔昂抛下这句话,逃跑似地朝后院跑去。
宋绰瞪大眼,难以置信他竟然如此失礼地丢下他,更恼人的是,他眼角余光瞧见魏燦那得意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瞧,不都说了二爷没事。
他最好是没事!要真没事,方才怎会脚步踉跄了几下?
瞪着李叔昂消失在通往后院的廊道,宋绰思索了会便朝后院而去。
要他走,他偏不走!
过了前厅,隔了座小园子便通往后院,往西侧而去是通往供外地马队商旅休憩的别馆和仓库,往东侧而去便是李叔昂的寝屋。
以往住在这里的尚有李叔昂那个遭武平侯府赶出门的表弟李若凡,可去年李若凡重回武平侯府正名为宋繁后,只剩李叔昂偶尔在这儿留宿。
当然,李叔昂自个儿也有座宅邸,只是一忙起来就会以牙行东院为家。
宋绰如入无人之境,见李叔昂不在厅里便径自朝寝房而去,走过转角,就见两三个小丫鬟身穿小公子装,正要进寝房。
宋绰无言地闭了闭眼,这情景不管他看过几回,就是适应不了。
曾有一段时间,京城的富贵人家惯于养些偏女相的男童,扮成娇俏小姑娘,夜夜开宴,争相斗艳,甚至就连朝官也蔚为风潮,直到有人举报某大臣府邸夜夜抬出男童,众人才惊觉原来那些人豢养男童并非只是斗艳而已,就连夜里也成了暖床的工具,堪不住折磨的就成了一副尸体趁夜运向乱葬岗。
而后,那位大臣遭弹劾,贬回平民,朝廷也严禁此风。
那是他幼时听闻当时身为太子太傅的父亲所说的故事,也因而父亲期盼他能往仕途,进都察院。
如今,他进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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