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我知道了。”他说话也很艰难,我听得也很艰难,“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你肯直说,我没有想到。”
我心里一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挺久了,你高中的时候。不要把爸妈当傻子。”
“你们为什么不说呢……”我完全没有想到我暴露地这么彻底。我自以为聪明地想逃离的时候,他们已经为我离经叛道的选择惴惴不安了好几年。我感觉脸颊上有水,一抹,全是泪。
“你一直不说,我们也不好提。我早就想通了,只是你妈还是一直有你能改的幻想。”
“她今天来,看见我跟我室友了……”我吸了一下鼻子,说,“我室友……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你好好同她说,不要让她太难过。我把公司的事放一下,明天就去加拿大。”我爸压低声音说,“你从小就答应我的,我们是家里的男子汉,不能让妈妈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感觉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了。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我是同性恋?如果我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我爱罗纨起,我也爱我父母,他们在天平两端。我要做的事情捅其中一方一刀,然后再在自己身上划伤同样的伤口。
我做错了什么?我违反了天理人伦吗?我上辈子奸淫掳掠了吗?我是同性恋是惩罚吗?如果它只是正常的现象,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我生活这么难?
我靠在我房间的门外,听我妈哭,心里难过地想杀人。
断断续续哭了三个小时,她走出房门。
她来的时候是做好了发型的,衣服也是精心挑过,此刻她眼睛已经肿了,眼下一片乌青,鼻子哭得红通通,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脸上因为擦过粉底,被泪水勾出脏乱的痕迹。
她说:“你室友呢?”
我犹豫了一些:“他出去住了。”
“不好让同学这样子的,没有礼貌的。妈妈定了房间。”
我哑着声音说:“你知道他不止是我室友的。妈,你看见了的。”
“我没有看见!”她惊叫着退后好几步,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不要跟我讲话!”
“你捂着耳朵也没有用的。现实就是这样。”我感觉我把刀刃已经对准了她。
她蹲下去,又开始哭。
“润润,你不能这样,你一直是最听妈妈话的,你这次也听妈妈话好不好?你们断了吧。我求求你,你们断了吧。”
她跪了下去。我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力气,也跪下去了。
“妈,求你不要为难我,让我做我做不到的事。你在担心什么?你如果是想要孙子,我们俩以后可以考虑代孕,你如果怕他们家反对,他们家不会的,他姐姐已经跟我说会支持我们了,你如果怕会遭人白眼,我们俩可以一直待在加拿大,这里同性婚姻合法的,不会被歧视的。妈!”
她只是哭。我看着她感觉心里绞痛。
但是她却一句话都不再和我说了。
我把我房间收拾了,让她去睡觉。我想罗纨起此刻在宾馆应该也不好受,不愿意他担心,只好先发短信说:“我都说了,现在只能等她想通,也许她会原谅我,也许她不会。”
罗纨起没有回。发完之后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直到天亮。
天亮之后罗纨起回来了,我上午要去上课,又担心我妈一个人,罗纨起说他可以照应我妈,如果我妈不想见他,他可以再找其他人。
我心神不宁地去了教室。
一下课脚不沾地就往回冲。
结果看到我妈在厨房里煮饭,罗纨起在旁边打下手。
我用力眨巴了下眼睛,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罗纨起擦干手走过来,我看了一眼说:“怎么不把袖子撩起来啊?袖口都湿了。”
他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我准备撸起来的,想到手臂上全是纹身,怕吓到你妈,万一把我当成流氓就不好了。”
我笑:“你不是吗?”
他恶狠狠瞪我一眼:“要不是你妈在,早打你屁股了。”
我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说:“我心里也没数呢,就是上午跟你妈聊了一会。她啥也没说,出去买菜了,刚刚回来就叫我来打下手。”
我吓了一跳,说:“你们聊啥了?”
罗纨起正要开口,我妈插着腰出来了,说:“润润啊,你们这怎么回事啊?超市里头怎么都只有海鱼啊?我还特地带了料以为能给你做松鼠鳜鱼。”然后她看了眼罗纨起说:“小罗是吧?你土豆皮弄好了吗?”
罗纨起一鞠躬,说:“对不起,阿姨,我现在继续弄。”
客厅里又只剩了我跟我妈,我挤出一个笑脸:“妈,你来这还这么操劳干嘛呀?我带你出去吃。”
她说:“那哪里有家里做的健康呀,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这里都是汉堡披萨,吃多了哪能好啊?高血糖,肥胖症!”
我说:“王神医说的是。”
这么一打岔,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又回到了以前。我也不敢问她现在怎么想的,她晚上恐怕没睡好,很憔悴。
饭桌上比较安静。
吃了一会饭,我妈忽然开口说:“你爸爸说了,他已经买最近的票来加拿大了。”
我说:“嗯。”
“我跟你爸爸也好几年没有单独出去玩了,上次来加拿大还是你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怎么逛。趁这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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