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暑假,李即非瞒着他去了北平,参加了北平高师的保研面试。
他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林思航,省得这家伙一时高兴过头,连毕业论文都不想好好做。他就是这样一个毫无计划和目的的人,李即非真是无法理解这家伙是怎么考上鹭大的,如果不是李即非一直在后面催他,这家伙可能到四年级连学分都修不满。
这个学业马虎的孩子对感情却异常地敏感。
刚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林思航躺在李即非的床上,空调嗡嗡地响,那家伙露着肚皮,惬意地晃着腿:“喂,要是我们分手了,你会找新的人吗?”
李即非“嗤”了一声,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无聊,但还是哄他:“不会。我不管到哪里,都会和你一起。”
林思航哈哈笑了,雪白的肚皮一抖一抖。那是他们最喜欢的那个故事里的一句台词。笑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傻瓜呀,这怎么可能。如果我们有一天分开了,你记得,去找下一个人。”
李即非转头去看他,林思航脸上没有了笑容。
“不是说好,不管到哪里都要一起的吗?”
焦班尼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放声痛哭。
简陋的公寓里,骆玢造访过的痕迹还在。厨房里湿嗒嗒的碗碟,还有客厅里残留的饺子的香气,他刚刚还回来的书还在桌上,书架上空出的位置显得那么突兀。
李即非想,他无意识地期待骆玢的到来,归根究底,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把骆玢当成了多年前的林思航。他们长得并不相像,可是无论是神态还是气质,骆玢都给李即非带来了久违的熟悉的感觉。
阳光般明亮的,与他截然相反的,快乐的少年。
李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感到难堪。骆玢是骆玢,而林思航,他反复告诉自己,那人是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那个孩子,骆玢,他很好。也许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短暂地以师生关系相处几年,然后,他会结婚——也许和某个与其家庭背景相似的、某位高官的女儿;他会工作,也许是家人安排的也许是自己找的;他会离开鹭州,他会有自己的生活。而他,将在鹭州,在鹭大一直生活与工作下去。
骆玢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的人生已经开始定格。他们终究只是过客。
从心理上开始期待骆玢的造访、依赖他的陪伴,是一种病态。也许是因为漫长的空窗期让他格外寂寞,也许是骆玢与当时的思航年纪相仿……无论如何,李即非知道,自己都绝不应该对骆玢抱有师生之外的其他感情。
李即非沉默地起身,推开了窗。他抬头看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深蓝的夜空中,没有星星。
作者有话要说:
焦班尼那一段,摘自《银河铁道之夜》,一个有点悲伤的小故事。
假期后遗症特别长的我有点不习惯……
第41章 第41章
“咔!”张莹莹第无数次叫了暂停,演员们方才紧绷着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这都已经第几遍了?”张莹莹的神情有些疲倦,指着曹七巧一号,简称曹一,“你的表情不对啊,得有一股尖酸的劲儿,懂吗?你长期单身,舍友全部脱单了,你就得羡慕嫉妒恨啊!”导演讲戏一向注重启发,不知道曹一的演员是否真的是单身,反倒是骆玢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莹莹姐,你这样说就不太好了啊,不能歧视单身狗啊。”
张莹莹正在气头上,一下把矛头对准骆玢:“你也是,你看看刚才你演的什么?就是那段跟曹七巧对话,试演的时候不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干巴巴得不行?”
骆玢顿时不说话了。
这就是排练的常态。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本、选角,如今正式进入排练。张莹莹是十足十的话剧狂人,从第一幕开始,就不断反复重来。就单是姜季泽背着曹七巧上场的那一小段,就排了有三四十遍不止。
张莹莹给演员们说了一遍戏,眼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骆玢缩在角落里喝牛奶,被陈雪寒揪了出来:“骆玢,你状态好像不太好啊?”
骆玢咬着吸管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不好?你是说排戏?”
陈雪寒汗颜:“是啊,之前你不是表现得蛮好的?怎么这些天一直不在状态?”
骆玢苦笑:“雪寒姐,我这才是正常状态啊。之前那个算昙花一现,昙花一现。”骆玢脑筋转了转,“对了,我这么没有天赋,要不,我们就换个人来演?”
陈雪寒脸一板:“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本来演戏就不是正常状态……你啊,还是抓紧时间背剧本揣摩角色吧。现在进度已经够慢了,别最后赶不上演出。”
陈雪寒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确实,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了,五月中旬就要演出。可如今连初排都还没有过一遍,不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张莹莹也是够急的,不仅是在剧组这一方面。她现在四年级,五月公演之后没几天,她们可就要毕业答辩了。日程表很紧凑啊。
骆玢点点头:“好吧,我尽力。”
骆玢不在状态,当然和某位指导老师有着莫大的关系。从选角敲定到排练这段时间来,他竟然一次都没来过。虽说他也不太可能给剧组太多实质性的指导建议,一切还是基本按照张莹莹的意思来。剧组里没有人太把李即非的存在当回事,当然,除了骆玢。
再一次排练,骆玢倒是了台词,曹七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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