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的,就像外面的天一样。骆玢认得出外婆的脚步声,轻轻软软的,前几年外婆不小心摔过,现在走路总会有点蹭着地板。
“阿婆来洗……”
外婆在墙上摸了半天,才开了灯。顶上的白光一下倾洒下来,照得厨房一片亮堂。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把碗放进水槽里。
“我说了我来。”骆玢又说。
“囡啊……”外婆声音很大,“你刚才有说话吗?”
骆玢一下拧上了水龙头,他看着外婆,一字一顿,特别大声地说:“我——来——洗——”
“噢!”外婆点点头,拍拍骆玢的手臂,出去了。
该让外婆去医院看看耳朵了。
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君庭吃完饭,把碗端过来。里面还有不少饭粒。喝稀饭都能剩,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技能。
“敢不敢吃得再干净一点?”骆玢训了她一句。
没来由的,就是心情有些烦躁,就是突然想训人。
君庭白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骆玢觉得自己这当哥的真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连续几天发布高温预警,需要蹭饭的日子里,骆玢都是趁太阳还不太大的时候先溜到外婆家,躺上一整个白天,一直待到傍晚,然后去附近的游泳馆游泳。
木清给他办了次卡,封爵城——名字倒是蛮霸气的。骆玢背着泳衣和换洗衣物,下楼,答应君庭回来时买点酱香饼。
封爵城还是这几年开的,骆玢刚上大学时还没听说过这家店。从店面到内在装修都比较大气,统一的灰黑色调,骆玢刷了卡,拿了手牌,换衣服淋浴下水。
名字听上去挺高端的,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很平民的地方。骆玢以为以他老妈的生活质量,应该会给他办个什么私人会所之类的卡,不过一想,那些个高端场所都离他家有点远,骆玢虽然早会开车,但还不至于为了游个泳专门开辆车过去。
木清很清楚她儿子有多懒。
这个时候来游泳的人非常多。本来就是暑假,又是休息时间,封爵城开了暑期游泳训练班,带小孩的家长是最常见的组合。还有一群退了休的依伯依姆,他们一般是做水疗,天冷的话就泡温泉,反正是不怎么游泳。
他们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说说闲话,消磨时间。
骆玢去长泳道游泳。短泳道已经彻底被小孩子和初学者们占领了。
其实长泳道的人也不少,不过还能再加一个骆玢。入水的一瞬间,冰凉的水没过肌肤,骆玢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埋入水中的时候,毛孔里最后一点暑气仿佛也被挤了出去。这是吹空调也没有的凉爽。骆玢动了动胳膊腿,开始游泳。先是自由泳。骆玢一直不太会换气,动作有点僵硬,游到一半换成蛙泳,感觉好多了。
说起来骆玢的游泳还是在学校学的。鹭大从骆玢入学的那一年开始将游泳纳入体育必修课,学生可以选课学习考试,也可以选择特色学分——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反正到最后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想从鹭大毕业,游泳是会的。
学校的统一课程是蛙泳。骆玢小时候学了一阵子自由泳,结果到了换气,死活过不去这道坎,一直拖到大学快毕业,只好苦哈哈地跟着大家一起上游泳课。来自内地的小伙伴程鑫对骆玢这个生长在东南沿海地区的孩子居然不会游泳表示惊诧,骆玢冷冷反击:“那你们家那边小朋友上学是不是都要带把大砍刀啊?”
沿海地区的孩子也有不会游泳的。就像东北地区的孩子上学不一定都带大砍刀,蒙州的小伙伴不一定都会骑马一样。
地域偏见与想象真是害死人。
骆玢在水池里吭哧吭哧学换气的时候,一心想着就是毕业。要是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以后的问题都是空想白谈。
念大学以来第一次,骆玢对学某样东西如此上心——这是肯定的,因为学不会就不能毕业啊!
在强大的精神支撑与压迫之下,于是骆玢就这么学会了蛙泳。
骆玢承认蛙泳并没有那么美。在水里游两下探出脑袋换口气,两条腿划呀划,先不提速度,远远看去还真的就像一只大青蛙。再英俊的青蛙也是青蛙,不是游鱼和蝴蝶。
有时候骆玢游得慢了点,后面就有人火急火燎地要超过去。
都到泳池了,就不能淡定一点吗?
骆玢神情淡然,默默地游完五十米,往返,再游五十米。蛙泳就是蛮锻炼腿的。隔壁泳道有人哗啦啦地游过去了,看那水花那动静应该是蝶泳。
果然还是比蛙泳帅气很多。
骆玢一直想学点别的泳种,但总是不了了之。他每次放假在家都待不了几天,学什么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报班请私教差不多就是变相浪费钱。骆玢觉着自己的消费观非常有问题,请客吃饭毫不含糊,要是给自己报班学点什么的,往往容易犹豫。大概是他真的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么积极上进的料。
所以蛙泳就蛙泳吧,不能瞧不起蛙泳。最好学的呢。最练腿的呢。
游泳的感觉不错,冰凉舒爽的,要是没人就更好,但是他又不想跑太远。一到夏天骆玢就不想去跑步了,出一身汗的滋味他不是很喜欢,在学校的时候他还常去学校的游泳馆,不过学校的就是几个大池子,还有个露天泳池,跳进去就是现煮青蛙汤。骆玢游了好几个来回,他不得不承认大众的地方质量不太好保证,比如他敏感地觉着水池里的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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