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面一声声,一句句,全是今日鹤云霄对他说过的话,每一句话都好似带了回音一般,在他脑中不断回响,白攒纤细的双手抓紧了枕头底下的床单,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悲喜交加,让人心烦得紧,本该是困倦的身体,可此时他爬在踏上却全无睡意。
明明都定了不要放在心上,可为什么却又一直一直得在想呢?
不知道,闹不明白,反正就是心烦。
用络思情的话来说,他是还没有开窍,所以对这样的情况,感觉有些迷茫。
辗转反侧的彻夜未眠,结果却是翌日在榻上睡了整日,络思情开门进来看他的时候,他还如同昨夜一样,是爬在榻上,两手抱着枕头的睡相,身上的被子,只盖到他的腰身以下,披散的长发,几乎铺了满榻。
站在榻前,络思情伸手给他拉了拉身上的被褥,柳眉轻蹩的样子,回想着当日鹤云霄说过的话,心里就忍不住的叹息:“云刃,我该怎么办?”她的夫君,与她成亲以来,非但没有与她行过周公之礼,却还跟其他的男人,缠在了一起,她要怎么做才对?
云刃站在门边,看着榻上那人睡得沉稳的摸样,继而错眸看向那站在他榻边的女人,压低了声音的道:“若七少爷当真对那鹤云霄动了心,我看,少夫人您也只有放手了”他不是偏帮鹤云霄,只是他瞧得明白,眼前的这二人虽挂着夫妻之名,却一点也不像对夫妻,现在项倾城还没开窍,也许不会做什么伤害络思情的事,可若待到络思情对他的痴念越渐越深时,项倾城却开窍了,那时痛苦的也只是他们二人。
云刃的话,让络思情不由得有些愣住:“放手?”要她成全项倾城与别人吗?
云刃微微拧眉,点了点头:“乘早放手,也许您还不会太难受”要是死死抓住不放,指不定在以后才会难受。
垂下的眸,看向榻上的人,络思情的那一双眸忍不住,浮上了水汽。
人说放手简单,可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
——我招惹他?我就招惹他了你又能怎么样?项倾城他是有家室,可依你之言,他现在却是以男子之身孕嗣着我的孩子,家室?你以为项倾城他还要得起吗?——
思及那时鹤云霄的话,络思情柳眉紧拧,心里已然做了决定,如若项倾城当真是对他人有心,而对自己无情,她会试着放手,不去那么在意项倾城,可是络思情不知道,假若她以妻子的立场挽留住项倾城的话,也许后来……项倾城就不会死了……
五日之期,北堂浩领了父命,硬是在这大军之中挑选出了一千多名水性略好的将士,交到云刃手上,为方便云刃对这些将士的训练管制,北堂傲天还特意给了云刃一个官职,虽然云刃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但也接下了这项任务。
烽火城沿岸靠海,激流河溪,那是绝对不少,要训练这些将士已然足够,只不过许是因为云刃身份特许的关系,这些南晋将士并不太服他的管制,有的人做事还给他阳奉阴违,对这些人,云刃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可以说是,更加无情的把这些人往死里训了去。
项倾城闲来无事,寻了处地坐下,就看着前方云刃将那些个大汉丢进河里,一个个的扑腾挣扎,就跟旱鸭子似的,不由得却是淡淡勾了嘴角,说起来,云刃的这些东西,有一半还是项燕交会他的,项燕虽是项倾城的六哥,比他大不几岁,但这项燕却生得老沉,比他大哥,还有大哥的架势,项燕也是他们兄弟里面,功夫最好,能力最强的人,若不是被小人算计,指不定今日也就不会成了那科尔沁所谓的驸马……
驸马……
想到这个,项倾城忍不住皱起了眉。
自己的六嫂如今也是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他六哥会跟烈火在一起?又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驸马?这般身份,烈火不会动气吗?
才怪!烈火当初差点没一刀劈了项燕!
“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愣,扭头抬眸,就瞧见鹤云霄站在自己身旁的影子,当下不由得微微拧起了眉:“没什么……”说不出的怪异,在看清楚说话的人是他鹤云霄后,就开始在心里闹腾起来,完全不像以往似的那份淡然,有点想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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