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亲大会定在巳时,可不到辰时三刻,谢长安便被何万里投胎似的拉着奔过来,他本来还取笑何万里时辰过早去了也是白等,谁知一踏进前院,黑压压的一片,众人早已就位,立刻闭了嘴。
何万里拉着谢长安寻了青竹派的位子坐下,一边喃喃念叨,忧心不已的模样,掌门师兄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又迷路了,早知这样,就不该听他的云云。谢长安被他咕噜的眼皮打架,他这两天有些魔症,白天忙着翻瓦片,到了晚上才得空发泄一下寻不到人的憋闷,一激动起来踹两脚床顶捶两下床板,整宿不睡,索性直接趴上了桌子,在闹哄哄的会场里打起盹来,他淡定的要命,知道打头阵的往往都是半罐子,压轴的总是最后才出来,秦望昭一时三刻不会现身,他不急。
何万里自顾自说完一低头,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怎么认识的一个两个的都是爷,他师兄不着调也就算了,他习惯了,可谢兄怎么也这样,大会在即,他占着顶好的茅坑,偏偏不拉屎,多少人想坐上这个视野开阔的位子进一步观摩武学路数,他居然睡的着……
到了巳时,苗家现任当家苗仁带着女儿苗小妆走上擂台,身旁,还跟了个鸦青衫子脖子上围着同色布巾的高个男人,众人以为是随从,匆匆扫一眼知道台上有这人,便将目光投向主家苗氏父女,没人注意这男人一双纯黑沉寂的眼睛悄然打量过全场。
苗仁是个气质儒雅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量中等偏瘦,着一身草黄色绸缎长衫,先是拱手对着大伙道声远道而来辛苦各位,再是谢谢大伙捧场,最后才拉了拉身旁一身白色短打的高挑美人,说是小女苗小妆,跟大伙打个招呼。苗小妆台前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一拱手,道声各位好汉多包涵,沉着又不娇蛮,大气又貌美,一身爽利的江湖儿女气,顿时博来一大片的叫好声。
何万里对着小师弟挤眉弄眼的臭显摆,看看看,师兄说的没错吧,苗小妆是个美人,他本来准备唤醒谢长安也来仰慕仰慕苗小姐的风姿,一低头又觉得火气不打一处来,这厮睡了足有一个时辰,动也没动过,索性不管他了。
苗仁接下来简单宣布了比赛规则,客人们自行比拼见高低,余下最后优胜一人,要与苗小妆比一场,赢了他女儿苗小妆,便是他苗仁的未来女婿,比赛双方皆不得伤人性命点到为止之类。苗仁笑着端起棒槌捶了锣鼓,响亮一声,比赛便开始了。
☆、第 7 章
谢长安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醒来,睡眼惺忪的眯着眼从埋着的手臂里拔出头,下巴搁在小臂上,雾里看花似的盯着台上两个人猴一样窜来跳去。他懵懵的歪头想了会,才醒悟自己这一觉,居然睡过了开场。跟他猜的不差,那两人皆是武功平平,那个使刀的力道勇猛,下盘却不够稳,跟他对打的那个挥九节鞭的,脚上步法不错,上盘却不够灵活。
他身旁的何万里前倾着身子,一双眼珠随着台上比试的两人移来转去,一副比台上两人还紧张的模样。
谢长安趴在桌子上可有可无的问了句:“万里兄,那二位是何人?”
何万里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心胸宽广的也不记恨他占着茅坑不拉屎,头也不回的答话,使刀的是金光门的吴远,使九节鞭的是恒山派的崔易松……谢兄,快看快看,吴远这招单刀赴会使得如何,上步快如闪电,抹刀行云流水…哇崔兄这招登山赶月对的妙,好!!!
谢长安斜着眼看看一旁起哄起的风生水起浑然忘我的何万里,再扭头瞄一眼台上打斗的吴兄崔兄,私觉万里兄有些激动过头了,越到后头高手云出,现在有甚看头。
谢长安撑着下巴歪在桌子上,看着台上的那什么崔兄连连击败五人,最后因应战过久累极,一式横扫连环劈稍慢了那么一瞬,被对战的那谁钻了空隙卡住扫出的右腿,横剑挑了九节鞭锁了喉,由此落败。
这崔易松败下阵,倒也不失风度,拱手道了声技不如人,扬声对着苗仁说有个不情之请,说这比试略失公平,任谁武功盖世,也敌不住连番的车轮战,望苗庄主想个折中的法子。众人一想,也确是如此,苗仁当下道了歉,商议改了规则,连胜五场者即进决战,胜出者两两对战,直至最后一人。
小风波很快过去,比试接着进行。
谢长安笑着说这苗庄主是个地道的聪明人,换来何万里一长串的佩服赞扬,直道这苗庄主是个侠义心肠的好前辈,知道他睡过了头,厚道指着苗仁身旁的苗小妆给谢长安做介绍,打趣的问道谢兄要不上台去搏一把,说不定就娶到了美娇娘,谢长安抿着嘴笑,想到,这美娇娘,还是留给你师兄叶清蟾吧。
一直安静发仿佛不存在的万年跟班小师弟突然开口说了句话:“师兄,苗小姐身边的那个随从不见了。”
小师弟从来安安静静,谢长安从没注意过他,甚至连人家姓甚名谁都忘了,是以他一开口,谢长安就愣了,满脸的茫然不知所云。倒是何万里朝苗小妆那边看了看,点头说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谢长安插嘴问道:“谁不见了?”
何万里嫌弃的看他一眼,说道:“活该你睡觉,大会开始的时候,上台的有三人,苗庄主,苗小姐,还有一个鸦青衫子的男人,应该是随从之类的,我想想,对了明时,那人脖子上是不是围了条衫子同色的布巾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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