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特快七点才离开。那会儿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只是路上还有些湿漉漉的。
温德尔没有送他,他自己下的楼。他身上沾满了玫瑰的味道,以及他自己的浓重的气味。这让他像在玫瑰花堆中打了滚的野兽。
卧室漏出来的些许玫瑰味在房中扩散,忽略掉其中夹杂的性欲与的气味后,就像只是在室内摆放了刚刚绽放的新鲜玫瑰而已。
奥斯本早就有眼色地将厅里和玄关的蜡烛点亮了。阿诺特出门的时候奥斯本站到了门口垫着脚打开了门,行礼送他离开。而阿诺特只是看他了一眼,没有带任何的情绪,接着就像出入自家般自然地离开了。
之后奥斯本将门关好,他看了看楼梯上,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该不该上楼看看,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上楼。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按温德尔说的老老实实地在楼下等着了。
许久后楼上才传来了动静,楼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不久,门开了,更浓郁的玫瑰味随着门开扩散了出来。脚步声出了卧室,没一会儿就落在楼梯上。
温德尔扶着扶手从楼梯上缓缓下来了。他上身只罩着白衫,衣物凌乱,而他似乎也无心整理,慢慢悠悠地像刚睡醒般慵懒。
奥斯本张了张口,想拉回温德尔的注意力。但又觉得自己没什幺事,这样去喊温德尔似乎毫无道理。
温德尔下了楼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也正望着他的小孩,才突然意识到现在家里也是有小孩的了。
他注意到厅里的蜡烛都被点亮了。这种事肯定不可能是身为枢密院一员的阿诺特屈尊做的,所以只能是奥斯本。这让温德尔觉得奥斯本还是挺有眼色的。
只是奥斯本不会做饭——他也还没来得及教小孩,要不然这会儿估计连饭现在都已经做好了。
他走到了奥斯本旁边,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奥斯本的小脑袋:“饿了吗?”
“不饿,先生。”奥斯本眨巴着眼睛说。
尽管他有些饿了。
温德尔笑笑:“走吧,我教你下厨。要是我哪天没时间给你做饭你就可以自己做些东西吃了。”
“好的。”奥斯本应着,跟着温德尔进了厨房。
温德尔在厨房忙碌着,时不时地给小孩讲解并让小孩打下手。而小孩也认认真真地听着,按温德尔所说的去做。
没有人去谈刚才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之后的日子就又恢复了普通。
给小孩定的衣物和床都做好了,温德尔收拾整理后让奥斯本搬进了小卧室。
被收养后奥斯本的脚没多久就痊愈了,他又变得活蹦乱跳生龙活虎起来。而每日的按时按量用餐之下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小,健康了许多。
温德尔当初虽说让他当仆人,但在奥斯本看来,家里并不需要他这个“仆人”——钟点工几乎每天都会来帮佣帮忙打扫、劈柴、挑水、洗衣,剩下的对他而言都是举手之劳的琐事,温德尔也从不对他呼来喝去,只是偶尔需要帮忙了才喊他。
温德尔待他如家人般。平日有空了要幺在家时教他生活常识、礼仪、宗教知识等等,要幺带他一起出去转转——去集市采购,去教堂做礼拜,或者骑1♀23▼ae⊕◥i.马带他去郊外玩乐。
小孩对此十分感激,他认为自己真的是捡到“馅饼”了。于是不论是温德尔教他学东西还是让他帮忙做些事他都尽可能的做好,尽可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以报答温德尔。
而温德尔不希望他总是这样紧张地压迫自己,便让他没什幺事了就出去玩。
奥斯本玩起来的时候才充满了孩子的模样,疯跑,尖叫,大笑,生龙活虎。但同时他又善良有礼,为人着想,所以也受附近人们的喜爱。这让温德尔满意且放心。
温德尔常常会出去。短了半小时一小时就回来了,长了则一个白天或半个晚上,直至夜里才会回来。温德尔出门前会提前告诉奥斯本他大概会出去多久,然后让奥斯本一个在家注意安全,接着再详细叮嘱许多,最后说完了,再在奥斯本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不过他从不告诉奥斯本他是去干什幺,奥斯本也有眼色地从来不问。
除了钟点工外,偶尔也会有人来找温德尔的。不仅是,也不仅是男性。有些是有钱权背景的,有些则是那些人的仆人,还有律师、医生等等,也有普通老百姓——奥斯本能从他们的衣物及言谈举止中能分辨出来。
有些人是来谈事的。温德尔会和他们在客厅说话,神态认真,声音很低,就像在谈论什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奥斯本也通常会在那时被温德尔以一些借口支到厨房或回自己房间去。
有些人是来送信、取信的。有的一看便知是别人家的信使,还有的像之前遇到的一样低调,看上去像个邮差,但没背着大包,也不太说话,只是像影子般沉默地站在门口,送或取完信,便离开了。
还有些,则是像阿诺特一样了,带着某种渴求与目的而来。但温德尔表现的并不总像那天一样。他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或温柔顺从,或活泼开朗,然而他的表情、眼神、行为,却又总带着某些若有似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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