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主意,也免得我半路上睡过去。”亚瑟一边回答,一边还真的像模像样地思考起感兴趣的话题,“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那天路过梅兹城吗?”
“记得,”兰斯洛特很快地回答,“你问我为什么改掉罗格里斯那个姓,并且推测是因为西哥特在追杀我。”
“是的,”亚瑟说,“你就来讲讲那件事吧。”
他本以为兰斯洛特会迟疑一下,毕竟编故事圆谎也需要时间;然而没有。兰斯洛特很干脆地告诉他:“我当时骗你的。”
这下轮到亚瑟愣住了。他还能记起那天当他知道兰斯洛特在欺瞒他时,那种不甘而又挫败的心情;现在这个心结就这么轻易地解开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随着惊讶而来的,还有微弱的喜悦——现在他的所有情绪都只能达到微弱的程度——这点喜悦逐步扩大,浅浅地布满了心尖。
兰斯洛特接着说:“真实情况是我1岁的时候就被带离了父母身边,养母赐给我新的姓氏,来源于她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也是她送给我的,我出生的时候叫加拉哈德。”
“我知道她,”亚瑟忍着身上的疼搭腔说,“她是不是有一头银色的长头发和黑色的眼睛,穿一条绿色的裙子?”
这下惊讶的换成了兰斯洛特:“嗯是的——你们见过?”
亚瑟咧开嘴笑了:“她送了我一把剑啊。”
“啊——就是你腰上这把?”兰斯洛特低头看了一眼那把完全被血污浸透的剑,“怪不得别人说它的剑鞘有防护魔法,亚瑟,你手上有个圣器的边角料呢。”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啊?”
“知足吧,一般人连圣器的渣儿都摸不到。”
亚瑟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待得舒服点:“好吧,我的荣幸。你继续,我不想说话了,疼。”
兰斯洛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在耳边温和地安慰他说:“再坚持一会儿,来之前我让罗兰跟泊在高卢西海岸的拉瓦纳联络,他的军团会派擅长治愈的魔法师来,说不定已经在营地等我们回去了。只要再一小会儿……”
亚瑟用尽全力地露出一个笑容。“哎呀我的首席骑士大人,你要是个姑娘,我就要娶你了呀。”
兰斯洛特带亚瑟回了他自己的营地,一进门,早就等在营门口的罗兰就迎上来告诉他拉瓦纳将军已经到了。本来亚瑟他们渡海来高卢用的就是拉瓦纳的战船,军队上岸后,亚瑟就安排他在西海岸布置一个大的空间魔法,隐藏在那里随时待命。其中一部分魔法师还跟着军队上岸,为他们提供便捷的联络服务。总之,兰斯洛特跟拉瓦纳交道打多了以后才慢慢发觉,作为梅林的学生,这位将军的能耐着实不小;而现在,又到了他显神通的时候了。
“好久不见,兰斯洛特,”料理完亚瑟的伤势,拉瓦纳给他施了个睡眠咒,这才有工夫和兰斯洛特打招呼,“这次换我帮你了,嘛,也算是还上次的人情,挺不错的。”黑袍魔法师愉快地微笑,“你和陛下相处的怎么样?”
“……什么?”盯着陷入沉睡的亚瑟看了半天的兰斯洛特这才缓过神来,“什么怎么样?”
拉瓦纳耸了耸肩。“你和陛下啊。你们看上去关系不错?”
“……是不错,”兰斯洛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不自在,“陛下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
“啊,的确是这样,”拉瓦纳随意地摆了摆手,使人一下就能看出他是在敷衍,“像陛下这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人,即使是圣杯第二护卫,也是不忍心杀掉他的吧。”
惊世骇俗的词句轻轻松松就从他嘴里蹦出来,他的神色如常,然而兰斯洛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逼视着褐色头发的将军:“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想表达什么。”
拉瓦纳也站了起来,两人身高不相上下,物理上的压迫感无形中消失。“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这也是你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吧,”他的微笑又染上兰斯洛特记忆里的轻佻,“我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人可是知道,他会因为圣杯死在你的手中呢。因此有人让我转告你,”望向兰斯洛特的黑色眼睛中,有知道秘密的人所特有的神秘和意味深长,“别试图拉近你和他的距离,别试图影响他,别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不打算抛弃第二护卫的职责,”拉瓦纳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走。”
他的话音刚落,金属摩擦的声音就在耳边尖锐地响起,兰斯洛特的剑锋眨眼就指向了他的鼻子尖。“我完全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奇谈怪论,拉瓦纳将军,”兰斯洛特一贯温和的眼中满是冷冽,“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试图挑拨离间。”
拉瓦纳毫不紧张地耸了耸肩:“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个传声筒。不过啊,兰斯洛特大人,你反应这么大……莫非是被说中了?”
兰斯洛特冷笑了一声,剑锋更加往前,拉瓦纳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那就拜托你回去告诉那个所谓的‘某人’——没有什么圣杯第二护卫,他也不得以这样无稽的理由质疑我身为圆桌骑士的忠诚!”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拉瓦纳抬起手杖推开他的剑,“传话就传话,用剑指着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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